“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打算喝酒,你们自己喝酒,也要小心一点,”沈北喝了一口茶说道,“最好,喝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酒。”
“三叔,那事有眉目了吗? 要不要把我的人也派出去查?”沈庄掀起唇角笑着。
沈庄比自己的亲叔叔的年龄还大,原本的温润清俊中,此刻却透着一股和年龄不付,只有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才会有邪气。
“那件事情,以后你们就不要过问了,已经交给别人去做了,如果需要你们帮忙的话,再通知你们,没通知就不要胡乱插手,要知道了什么线索,先告诉我,不要擅自行动,坏了别人的大事。”
沈北面上冷冷的,眼眸凝成淬冰的寒铁。
“知道了,三叔。”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 沈北这是动怒了。
“也不能让老二一家子知道,一丝一毫都不能透露出去,包括我的行踪。”沈北垂目,端着茶杯的手明显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二婶安插在我公司里的人,下午还跟秘书打听我要去哪里,我故意放风,说要去温泉山庄,也确实让司机把车开去了,里面坐的是别人,估计今晚那里又有一通忙活了。”沈庄警惕的眼神,看了门外。
“要不是看在老二的面子上,真想弄死她。”沈北眸光微闪了一下。
“我二叔太可怜了,一个铁血汉子,这辈子就折在胡悦那个庸俗不堪,肤浅至极的女人手里了,吓得我都不敢结婚了,太可怕了。”沈庄说。
寇溦在林鸢旁边坐下,从包包里拿出一把精巧的梳子,把铺在她脸上的头发全都梳到后面,给她扎了起来。
寇溦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慢慢的品味着,其实她今天,心里也不好受。
“溦溦,我好难受……”林鸢把自己面前的半杯酒端起来,一仰头就灌了下去。
“鸢鸢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吗?”寇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溦溦,你不知道,我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林鸢还没说,却已是泪流满面,“今天从碧溪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女尸,女孩子特别年轻,花儿一样的年龄,怀孕了,被七个人轮了,又溺水身亡了……”
听到这里,寇溦已经知道林鸢说的是谁了,看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没有打断她,努力地听她说完。
寇溦知道,人在难受的时候,就需要身边有一个人默默地倾听,让她把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林鸢泣不成声地把她今天上午看到那个女尸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鸢鸢姐姐,我告诉你,你可以为她惋惜,可以同情她的遭遇,但是眼泪却没有必要再为她流,不值当的。”
寇溦皱起眉头打量林鸢,长头发,小鹅蛋脸,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女孩子。
“为什么?”林鸢握住寇溦的手,不解地问。
“她的亲人都没有想着为她流泪,为她难过,而是想着怎么用她的尸体来捞点钱,不惜再去害别人。”寇溦憋屈得要命。
她叫过来调酒小哥。
“给我也来一杯和我姐姐一样的酒。”寇溦壮着胆子说。
因为她从来都没喝过酒,连啤酒都没喝过。
调酒小哥给她也调了一杯酒,她学着林鸢的样子,一口喝了下去,呛得她咳嗽了好半天。
平静后,她才慢慢地把樊盈盈的事情,以及她的家人今天对她做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林鸢说了一遍。
包括寇战打人,被警察抓走的事情。
“艹,特么地,老子特么今天曰了狗了,白瞎了老子那么多眼泪,老子今天一口饭没吃,唉……小哥……再给我一杯酒,给我妹妹也来一杯。”
调酒小哥给她俩调了一模一样的两杯酒。
“来,溦溦,干一个,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迟早都要被自己和家人玩死的人,糟蹋自己的身体,折磨自己的灵魂。”
“对,鸢鸢姐姐,让我们把坏心情通通甩掉,干了这杯酒。”寇溦眯着眼睛傻笑着,“希望她早日投生到一个有人爱她,温暖的家庭里。”
两个不知高低的丫头,又咋咋呼呼的喝了几杯。
“溦溦,你坐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回来我们接着再喝。”林鸢豪迈地说着,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林鸢正趔趄着往回走去。
她记得自己也没喝几杯酒,可整个人却已经晕得东倒西歪,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刺耳的音乐吵得她脑酱汁都蹦出来了。
卫生间这边灯光本来就有点暗,林鸢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又扶着墙缓慢地往前走着。
拐角处,一男一女做着不雅的事情,女的嘴里还发出一些令人遐想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林鸢头都大了,她在扶着墙走,前面的路却被这两个恶心的人给挡住了。
女人抬头看见了林鸢,还故意更大声音,好似在证明她很厉害。
走,还是不走?走就得扶着他们走,好恶心,不走,就得扶着墙看着他们做那个,更恶心。
无论如何都逃不了这个恶心。
酒吧里的光线比较黯淡,在璀璨炫目的灯光的烘托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极不真实。
沈北出了卫'生'间,眯着眼才看清了站在走廊里的小姑娘,斑斓的灯光从她醉酒后,绯红的小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一点庸俗,反而平添了一丝娇俏霸蛮。
沈北显然是认出了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林鸢,他停下脚步,顿了顿,明显非常生气地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看到沈北过来,女的居然偃旗息鼓,突然停止了叫声,推开男人,灰溜溜地走了,男人提着ku子跟狗一样,跟在女人后面,怪话连篇。
沈北掏出一包烟来,抖出一根,叼在嘴上,掏出摩擦式的打火机一滑,咔嚓”一声,蓝色的火苗,幽幽地蹿了出来,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仰头将口中浅淡的烟雾吐了出来。
林鸢身子虚浮,脚下趔趄,最后直接肩膀扛在墙上,才能堪堪地站稳,看到沈北过来,她显然是认出他来了。
因为哭了一天,充xue发红的双目 ,有点肿,细眯着,有点妩媚地看着他笑。
“这是喝了多少酒,嗯?”沈北扶着她,嫌弃地问。
“没有 ,我没喝醉,嗯,放开我,你今晚别想再占我便宜……”林鸢推他,说话时舌头有点硬了。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沈北揽着她,温声温气地问道 ,“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嗯……没有包厢,就在吧台那儿。”林鸢伸手指了一下。
林鸢歪着脑袋,又靠在了墙上,看着他叼在嘴上的烟,讪讪地笑着说:“你抽烟的样子很帅,也给我一支?”
沈北仰着头,一手揽着她,青白的烟雾从他棱角分明的唇间慢慢地溢出,缭绕的烟雾衬托着他一张俊脸有点不羁的邪魅。
“不行,女孩子不能抽烟!”沈北黑眸灼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谁规定的?女孩子不能抽烟?大叔,我都成年了,好吧?”林鸢看着他,一撇嘴,不屑的说。
沈北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没有发黄的颜色,看来也是偶尔抽一支,好玩罢了。
林鸢看他没有给自己给烟的意思,她直接上手,把他指尖燃着那根烟,抽出来,叼在自己的嘴上,轻轻的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了烟雾,看起来有点帅。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沈北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问。
“被渣男甩了之后,失恋了,发现烟是个好东西,就学会了。”她使劲儿地睁大眼睛,逼开那层蒙蒙的水雾,脆生生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
那表情说不上的懒散,有点酷酷的,眼里却噙着泪花。
沈北心一悸,突然就觉得有点疼,他下意识地夺过她嘴里的烟,又吸了一口,然后直接掐灭。
他迈着他的长腿,稳稳的走到垃圾桶旁,丢了进去。
他掏出自己兜里的那包烟和打火机,也一并扔了。
“不要,打火机给我。”林鸢软软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过的鼻音,如同一个小姑娘在跟爸爸或哥哥撒娇。
“烟没了,打火机也没了,以后不许抽烟。”沈北在警告她,红果果地警告。
“你自己刚才不是也抽烟了吗?”林鸢不服气。
“我不抽了,你也不许抽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抽烟。”沈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他可是抽了十年的烟了。
“嘁!吓唬谁呀?你敢不抽,我就敢不抽。”林鸢说,“可是我想要那个打火机,好漂亮,好贵的,看了好几次,我都没舍得买。”
“听话,只要你不抽烟,我给你买一个新的。”沈北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不,我就要刚才那个,你给我捞出来,我就不抽烟了。”林鸢想将他的军。
量他也不可能去把手伸到垃圾桶里,去拿东西出来。
“你说的?”沈北问。
“嗯,小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林鸢因为喝了酒,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挑衅。
“啊!”林鸢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没想到,他真的弓下身,从垃圾桶里拿出了那个打火机。
看他这一身高贵不俗的穿着打扮,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等下,我给你擦干净。”沈北唇角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笑意,冷硬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润。
他掏出湿纸巾,把打火机细细的擦了一遍,把自己的手也反复擦干净,才把打火机递给她。
?“你是不是有病?”林鸢没有接他的打火机。
“对,我就是有病。”
“有病就去吃药,病好之前不能停。”
“你就是我的药,”沈北上前一步,伸手温柔地抱住了林鸢,“所以在我的病好之前,你再也不要逃跑的让我找不见,好不好?”
是不是真的醉了,林鸢居然从沈北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滋味……
让人不忍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