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热毛巾给两个孩子散瘀。
对此,并不意外。
宋家想要保住颜面,那潘晓京就必须死于意外。
“……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她把冷掉的毛巾重新放回热水里,拧干,朝清清伸手。
小姑娘乖乖递过去,依赖地叫了声:“妈妈……”
“疼不疼?”
“……不疼。”明明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
“乖宝,妈妈问你,昨晚在医院那个漂亮叔叔是不是穿着白大褂,还给你们扎针了?”
“嗯!”点头。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有的。”
“还能想起来吗?”
“叔叔说……”小脑袋瓜开始运转,表情也陷入回忆,“不要怕……他会保护我和弟弟……不要动……动了会痛痛……”
“还有呢?”
小姑娘抿唇:“我想不起来了……”
沈婠摸摸她额前的小刘海儿,“没关系。”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总会知道的!
……
潘晓京坠亡,死得太过突然,虽然宋家和警方都一口咬定是意外,但圈子里还是无可避免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潘家死了女儿,加上流言煽动,终于坐不住了,找上门来讨说法。
宋禛出面,很快将人打发走,潘家人连跟宋恺峰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婠坐在客厅,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嘴角轻扬,拿着遥控器换下一个台。
宋祁也出面了,主要负责把人挡在外面,干的是体力活,所以相较只动动嘴皮子的宋禛,他要狼狈得多。
头发乱了,衬衫皱皱巴巴,颧骨的位置挂着一道新鲜血痕,不算严重,大约是在推搡的过程中被对方指甲划到。
“呼——潘家人够泼!”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如释重负,“可算打发走了。”
宋禛给自己倒了杯茶,正送到嘴边,突然动作一顿,猛然抬眼对上沈婠幽凉的视线。
他挑眉,目露询问。
“你用了我的茶杯。”清清淡淡,不疾不徐。
男人手上一抖,溅出的茶水落在手背上,霎时红开一片。
顿了顿,随即拐了个弯,茶水尽数倾倒在垃圾桶中,茶杯则重新放回沈婠面前,整个过程他做得相当自然,半点不见尴尬。
“抱歉,拿错了。”轻描淡写说完,取出一只干净茶杯。
宋祁没有看到,或者说就算看到也不会在意这两人的互动,笑嘻嘻开口:“禛哥,我渴了,也给我倒杯呗?”
宋禛眉心一跳,抬眼看他。
宋祁脖子都凉了,当即改口:“那个!我自己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出来。”
沈婠抬头,以目光询问宋禛:你在跟我说话?
“没错。”男人沉沉开口,“就是你。”
“……哦。”
两人去到外面,正值春末夏初,花园里的花开得格外灿烂,绿叶迎风招展。
“有事吗?”沈婠转身,与他面对面。
“大嫂在医院坠楼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说得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试探,只是眼里透出的审视与端凝夹杂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锋利。
沈婠想了想:“可能有点关系吧。毕竟,如果我没有住进宋家,她不会突然抽风绑架两个孩子,更不会去医院。”
不去医院,就不会摔死。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想知道的是凶手!
沈婠抬眼,不避他的打量,一字一顿:“这是我能给你最正面的回答。”
宋禛听罢,便知这场谈话注定没有结果,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
深深看了她一眼,男人转身离开。
沈婠还好心情地待在院子里赏了会儿花才回西院。
她想,住进宋家的第一个目标已经完成,第二个也不会太远……
话分两头,却说在查“蜜糖”时,意外与沈婠重逢的小七爷。
当晚抛下两个同伴离开之后,便驱车直奔三环某高档住宅区。
哐哐哐——
砸门!
没回应。
很好,他继续砸。
终于在整整持续两分钟后,门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地出现在门口。
大眼对小眼,皆是一脸大写的懵。
“你你你你……找谁啊?”
“胡志北不是住这儿吗?”
“谁?”
“胡志北!”
“你找错地儿了!”说完,还挺不耐烦地摔上门,临了嘟哝一句。
陆深的耳力经过专业训练,所以他听得很清楚,那人说的是——神经病。
我嚓!
他抬起手,准备再敲,实在不开他就破门而入,谁怕谁?
可忽然之间,他所有动作都顿住,神情也趋向呆滞。
不对啊……
上次在这儿见到胡志北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
靠——
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