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昏迷时,二呆才暴露了手中的势力,如今,人醒了,定会有人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说与他听。
身为帝王,在自己执政期间,一个以为不成器的儿子,却偷偷建立起庞大的势力,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太上皇会不会就此事责备二呆?
白灵儿脑洞大开,越往下想,心里边愈发不安宁。
若是太上皇误以为二呆瞒天过海积存势力,是另有所图,那就糟糕了。
冷汗啪嗒溅湿了衣襟。
“主人?”白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低声唤道。
也许是她想多了!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糟糕。
白灵儿一遍又一遍做着自我催眠,可心头那丝彷徨与恐惧,却如何也挥之不去。
莫长歌在宫中待了足足一日一夜,弯月当空,他仍无离开禁宫的迹象。
草草吃过晚膳,灵儿拔脚就出了门,想去王府等他。
路上,只影婆娑,清冷的月光穿过枝桠的缝隙,斑驳地挥洒在石路上。
“陌影,你在吗?”小道上,除她外,再无别的行人,白灵儿这才出了声。
隐匿在高墙上贴身保护她安危的陌影凌空飞下,稳稳落在她身边,静候差遣。
“你家主子还在宫里?”白灵儿紧张地问道,心里装着事,她哪儿能静的下心?
“是。”陌影点了点头。
“能想办法知道太上皇和他谈了些什么吗?”打探皇家内情,虽大逆不道,但灵儿着实不放心。
有什么事谈了一天还没谈完?
她担心二呆会受到苛责,亦或是被软禁在宫中。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清秀动人的面庞上,布满浓浓的担忧。
陌影心尖一软,王妃在关心主子的安危呢。
他曾为自家主子不值,觉着此女配不上主子的一片真心,如今一看,倒是他想岔了。
能为了主子打探皇家谈话,就冲这份心,她就值得主子真心相付。
“请王妃宽心,宫中有主子的眼线,若主子遇上麻烦,属下定会得知消息,想必太上皇昏迷多日,有不少事要细问,才会耽搁了主子回府的时辰。”陌影缓了缓语调,温声解释。
“是吗?”白灵儿安心不少,但紧锁的眉头却不见松展。
回到王府,她全无半点睡意,坐在前厅的木椅上,痴痴望着前方那扇庄严的红漆大门,等待着二呆归来。
这一夜,难眠的又何止她一个?满朝文武没一个能睡得安稳。
太上皇苏醒,代表着朝廷局势将会大变,谁也不知这京城会不会再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来。
清晨,冰凉的雾气渐渐散开,化作一滴滴雨珠,溅在草地上。
莫长歌身染风霜,面带些许疲色,离宫回府。
“你是一夜没睡,还是早起了?”刚进门,他就瞧见了如望夫石般,傻坐在厅中的女子。
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目,心中泛起些许疼惜。
“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昨天太上皇说了什么?有没有责怪你?”白灵儿张口就问,那副风疾火燎的样子,直让莫长歌又觉好笑,又觉暖心。
还有什么比得上一夜未归后,家中有人在等着自己,更让人幸福的事呢?
手臂一伸,将人卷入怀中,顺势在椅子上落座。
“我问你话呢。”灵儿顾不上这姿势有多亲密,焦急地催促道。
“别动,让本王抱会儿。”喑哑的声线透着些许疲惫,他紧紧搂住怀中的佳人,双眼惬意地眯起。
白灵儿只得忍住冲动,乖顺地窝在他的怀中。
“以后别再傻傻地等本王回来,姑娘家,常熬夜对身体不好,本王还盼着你将来生个漂亮女儿,给本王添香火,折腾坏了身子,看本王怎么罚你!”怨怪的话,带着满满浓情,如天籁,萦绕在灵儿的耳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同我说笑。”白灵儿娇嗔道。
“在本王眼里,你的身子可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莫长歌眉眼弯弯,说得极为认真。
蕴含着无尽情意的眸,深邃似海,像是要将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
“好啦,以后我不熬夜就是了。”灵儿没同他争论,妥协般答应下来。
“这是为夫的好娘子。”莫长歌表扬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话了。”别以为能把话题轻易扯开,“太上皇究竟是怎么说的?他知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了吗?”
“知,怎会不知?”昨儿个,他前脚刚进殿中,就被父皇劈头盖脸怒斥一顿。
父皇身边伺候的,是皇兄的亲信,这些事是谁传到父皇耳中,不言而喻。
莫长歌大抵能猜到,太子心中的盘算。
说到底,不过是忌惮他手中的财力、势力,想借父皇来打压。
一抹幽冷的寒芒在眼眸深处掠过,他嘴上却笑着:“本王好端端在这儿,你还担心什么?别忘了,本王现在可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大官,父皇再不悦,也不会轻易责难本王,你啊,就把这颗心塞回肚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灵儿所担心的,根本不是事儿。
“怎么可能放心嘛。”她不懂帝王术,也不懂朝政,可没见过猪跑,好歹她吃过猪肉,那么多宫廷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要不从今儿起,你随本王入宫上朝?”莫长歌歪着头,似真似假地说道。
“不要。”哪有女人上朝的先河?她还不想被御史的唾沫星子喷死,小手用力拽进他的衣襟,神情严肃地问,“太上皇当真没有说什么吗?”
“你还不信本王?”莫长歌如何会将朝中的烦心事说给她听?
他的女人啊,只需快快乐乐的就够了,世间风雨,他会为她挡下。
细细审视过他的表情,白灵儿信了三分:“那么多铺子,你打算怎么办?朝廷不可能任由你坐大,就算现在不拿你开刀,将来说不定……”
话没说完,就被他竖起的食指堵住了唇瓣。
“娘子,你在怀疑本王的能耐么?”危险的语调,令白灵儿背上寒毛瞬间倒竖。
她慌忙摇头:“没有!”
“呵,这些事,本王自有主张,与其烦心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咱们来商量一下,子嗣的问题,如何?”熠熠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弧线邪肆、暧昧。
白灵儿脑中立时浮现了十八禁的画面,身体受惊似的从他的腿上挪开。
“现在是白天!”她红着脸低吼道。
“本王不介意白日宣……”最后一个字,在舌尖止住。
白灵儿已用力捂住耳朵,扭头往门外跑:“我还要去铺子,先走了啊。”
再继续留下来,鬼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连皮带骨吃干净。
“扑哧”,莫长歌忍俊不禁地笑了,这丫头,当真以为他是那色欲熏心的人么?
不过,铺子一事,倒真得合计一番才是。
太上皇在宫中养了几日,宣了好些重臣进殿盘问,想借此重掌朝廷政务。
原本按照礼部的计划,在莫长歌回京后,就得准备登基大礼,以及重开选秀,眼下,太上皇态度模棱两可,太子又绝口不提登基一事,大臣们只得找来摄政王府,想从莫长歌这儿探得些口风。
“各位大人,我家主子近来染了风寒,不宜见客,请诸位回去吧。”黎叔站在府门外,拦住了拜见莫长歌的朝臣。
这话一听便是推脱之词,莫长歌武功高强,前两日还见过太上皇,怎会忽然抱病?
某位抱病的王爷,此时,正精神百倍地在厨房里忙活,切菜、生火,工序熟络得不比酒楼的大厨差。
没过一会儿,便有香味从厨房弥漫开来。
白灵儿正在会周公,鼻尖微微动了动,那股味道愈发近了,香气扑鼻。
双眼刷地睁开,扭头向房门望去。
紧闭的红漆木门敞开后,单手端着木托盘的男子,翩然踱步而来。
羽冠下,青丝如瀑,惊若天人的妖娆面庞,布满寸寸柔情,世上任何女子,但凡见着这样的他,怕都难做到心如止水。
好大一只妖孽。
饶是对二呆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有了些许抵抗力,但白灵儿仍忍不住一阵惊艳。
“看傻了?”莫长歌搁下托盘,信步走来,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懒虫,该起身了,今儿本王哪儿也不去,就在府里伺候你。”
“诶?”他不用去上朝吗?
白灵儿还不知道,从昨日后,莫长歌就被朝中那些有事没事探口风的大臣扰得心烦,索性罢朝不去,就躲在王府闭门不出。
而现在,府门口,那些个一大早跑来拜见的朝臣,还没散呢。
“怎的,不想本王留在府中陪你?”莫长歌故意曲解了她的表情,面上闪过几分受伤之色。
“我哪有这么说。”白灵儿最是拿他这样子没办法,撅着嘴,低声反驳,“我是担心你不去上朝,会引来麻烦。”
他的身份不比以前,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参上一本。
“不会。”他若真去上了朝,那才会麻烦。
莫长歌弯腰将绣花鞋挪到床底:“快起身,尝尝本王亲手做的早膳。”
清淡的燕窝粥色泽匀称,上边还洒上了绿色葱苗,白灵儿尝了口,双眼惬意地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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