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花了你多少银子?我还给你。”灵儿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咱们是夫妻,用不着算得这么清楚,”莫长歌拂袖起身,一步步走到白灵儿身前,“本王拥有的,也是你的,再说这种话,本王就要生气了。”
他含笑的双眸深处,是无法忽视的认真。
白灵儿撇开头,昏暗的光线遮盖住了她泛红的面颊。
“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禄,银子本来就不多,而且,那些钱原本就该由我来……”话戛然而止,一张一合的唇瓣被他突然落下的吻狠狠堵住。
白灵儿整个傻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他松口,她才慌忙后退,大口大口喘气。
刚才她居然连呼吸都给忘记了!
“再多说一次,本王会继续罚你。”莫长歌弯了弯唇角,或许他应该多试试这种方法。
唇瓣上残留的属于她的味道,让他回味无穷。
白灵儿吓得一路退到门后,戒备地盯着他,深怕这人再偷袭自己。
“就这么定了,下回你再说些本王不爱听的,就接着用这法子,效果不错,你也能长记性。”莫长歌自顾自地说道,一点询问她意见的想法也没有,问了,她肯定不答应,还不如别问。
“我不干!”白灵儿失声惊呼,“你分明是故意占我便宜。”
“抗议无效。”莫长歌霸道地驳回了她的反对意见,“再多说一句,本王可就又该忍不住了。”
暧昧到危险的目光,让白灵儿忙捂住嘴。
他分明是在故意威胁自己!可恶!
瞪圆的双眼满是控诉,奈何,莫长歌任凭她盯,任凭她看,毫无半点反映。
“好几天没见,有没有想过本王?”他挑眉问道。
白灵儿闷声不说话,不是他不许自己吱声吗?那好,她就做一回哑巴。
“哟,还同本王耍起小孩子脾气了?”莫长歌乐不可支,手指摸摸下巴,“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还是不说。
“有多想?是不是每天盼着时辰能过得再快点,一睁开眼,就想着嫁进王府,见到本王?”他越说越露骨,还露出几分自得,“本王就知道,你心里边啊,时时刻刻惦记着本王,醒着时,想,在梦里,仍在想。”
“闭嘴!”白灵儿忍无可忍,“你少自说自话了。”
“终于破功了?本王方才还在想,你能撑到几时。”某人得意到尾巴快要翘去天上,他总喜欢逗弄她。
“灵儿?”刘孜本想过来找她说些事,冷不丁听到屋内有谈话声,眉头一皱,伸手敲响了房门。
这么晚了,灵儿的闺房里怎会有人?
白灵儿大吃一惊,做贼似的推着莫长歌往窗边走,压低声音说:“有人过来了,你快出去。”
“本王就这么见不得人?”莫长歌一脸受伤。
“被人看见不好。”她还得想办法解释。
“想让本王走,不是不行,只是嘛。”莫长歌故意顿了顿,在白灵儿着急的目光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暗示着什么。
妈蛋,到这会儿他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白灵儿哪会看不懂,气得只想给他一巴掌,把人扇到窗外去。
“不愿意?那本王就不走了,不知道刘孜能等多久,等到站不住,冲进屋里来……”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唇瓣就被人迅速堵住,极快的触碰后,白灵儿立马抽离身体,双颊红得滴血。
“可以滚蛋了吗?”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莫长歌有些愣怔,那一瞬的触感,快到他来不及回味,可再继续捉弄下去,势必会激怒她,手指轻抚过唇角,笑道:“这次就暂且放过你,等到完婚后,本王会连本带利地向你讨回来。”
到时候,他会亲自教她,真正的亲吻是什么样的。
不等灵儿抓狂,他翩然跃出窗户,几个起落后,人便消失在了黄玉斋的高墙外,不见了踪影。
“哼,下回谁算账还不一定呢。”灵儿恼羞成怒地盘算起下一次要如何报复回来。
“主人,”白白看完一场好戏后,才出声提醒,“外边还有人呢。”
“额!”她差点气糊涂忘了刘孜还在外边。
白灵儿拍拍脸蛋,收拾好心情将房门打开。
刘孜往屋内张望了几眼,并没瞧见第三人,只是窗户还开着,他想了想,便猜到屋内来过的人是谁,打趣道:“再过四日就到婚期,连这么点时间也等不了?这次被我撞见倒也罢了,万一被岳父岳母知晓,你就等着挨骂吧。”
“瞎说什么,没人来过我这儿。”她死也不能承认这事。
“我好像没说有谁来过,你反倒自己坦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哦。”刘孜调侃道。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就为了来和她打嘴仗吗?白灵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问起了他的来意。
“哎,我是没地儿去,你大姐缠着宝儿非要说知心话,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在屋里待着,只能来寻你了,说起来,四伯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人受了些皮肉伤,也不要紧,他干的事儿只换了一身轻伤,倒真便宜他了。”刘孜自幼学医,对穴道极其了解,莫长歌以内力点穴,导致白祁祖一天无法动弹,过了这么长时间,只要稍懂解穴的人,便能替他将穴道解开,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多亏有十王爷,听宫里的太监们说,他为了帮四伯说情,被圣上骂得狗血淋头,还被狠罚了一顿。”
“他被罚了?”白灵儿脸色骤变,“罚了什么?挨板子了?”
这和他先前说的不一样!
“抄十遍佛经,比起十王爷以往的惩罚,算是轻的了。”刘孜在宫里当差时,没少听说莫长歌昔日触怒圣上,被降罪严惩,可谓是劣迹斑斑。
他一点也没提起过。
白灵儿心尖微颤,她不是笨蛋,怎会猜不到二呆为何绝口不提?
“那个白痴!”她咬牙骂道,眼圈却微微红了。
犯事的是她的亲人,他没有责骂,没有怪罪,反而还隐瞒了被连累的事。
除了笨蛋,谁会这么干啊!
“但愿这次的事了结后,这些人能有所收敛。”刘孜感慨道,白家人是什么品性,他还算清楚,如今,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人会在灵儿的婚事结束后,在京中又掀起什么事儿来。
“我会想办法看紧他们。”等婚事办完,她会立马送白家人离开,哪怕他们不愿意,大不了把人打晕,强行弄走。
和刘孜说了会儿话,白灵儿才同他道别,等人离开后,她冲无人的院子轻声唤道:“陌影,你马上去给我找本佛经来。”
她没读过佛经,但佛经有多长,她心里是有谱的,这事别说和她相关,就算与她无关,她也不能让二呆一个人受罚,她没能力说服圣上收回旨意,所能做的,仅是替他分担一些。
陌影不到一刻钟就弄来了一本长达百页的佛经原本,密密麻麻的蝌蚪文,看得白灵儿有些眼花,搁下佛经,她又在陌影耳边吩咐几句,只见陌影的脸色在瞬息间变换了好几回,之后,白灵儿提笔在宣纸上快速写起字来。
昏暗的油灯光晕笼罩在她侧脸上,一夜,房中灯火未熄。
“这也太多了!”白灵儿抄了一晚的经书,桌上堆的纸张已经放不下了,可经文还没过半,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心中又给白家记上了一笔。
王氏进屋来叫她去前厅用膳,吃过饭还得接着学规矩。
灵儿洗了把脸,倚靠着灵泉强打着精神去了堂屋。
“灵儿,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和婆婆说,白天要去城里转转。”吴氏热情地迎了上来,眸中精芒闪烁,似在打什么主意。
白灵儿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触碰,心里的警报立时拉高。
她们在盘算什么?
“没错,我这个老太婆一辈子没来过京城,如今来了,当然得好好瞧瞧,老三,你那儿取些碎银子给娘,娘顺道去置办些女儿家的嫁妆。”罗氏不是在同人商量,而是理直气壮地在问白祁耀要银子。
白祁耀没犹豫,他们如今有存银,拿一些出来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
取下腰间的钱囊,从里边掏了十几两银子,这已是白祁耀身上全部的家当,从那次被人在暗巷打劫后,他身上不敢再放太多的银子。
“娘,给你。”将银子递给罗氏,谁料,她竟一把挥开了白祁耀的手。
“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吗?好哇好哇,我辛辛苦苦养大你,没少你吃没少你穿,你现在发达了,就是这么对待亲娘的?”罗氏尖声怒斥,哭得满脸泪痕,“我造了什么孽哦,养了你这么个没心肝的儿子。”
“老三!”白祁光厉声高喝,“你飞黄腾达了,连孝字怎么写也给忘了吗?”
“有些人啊,平时看着憨厚老实,骨子里就是个白眼狼。”吴氏跟着喊起来,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白老爷子冷冷坐在席上,看着又不安分的自家人,只觉一张老脸丢得精光,搁在膝盖上的拳头不住颤抖。
“你们!你们!”刘氏指着哭天喊地的白家人,气到发抖。
究竟是谁没良心?是谁黑心肝?
“刘大哥,你且带宝儿出去。”白灵儿轻手轻脚走到刘孜身边,让他先带宝儿走,“这里我来处理。”
刘孜有些不太放心,刚想留下来,抬头却撞进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心头一凝,灵儿生气了?
他点点头,将呆若木鸡的宝儿护好,带离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