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打了个酒嗝，回头看了一眼，黎卿旭虽然只喝了几杯，但脸已微微泛红，此时撑着头望着窗外。

晟暄脸色不变，举杯饮下一口酒，淡淡道：“有话便说。”黎卿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啊？”

乔毓摸了摸胡子，道：“明日是掌门生辰，按每年惯例，此时我们应当动身回云霆门，今夜齐贺中元夜才是。”他看了一眼晟暄，道：“此事，为何不早些与清谦说？”

晟暄淡淡道：“我忘了。”

见两人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黎卿旭忙道：“师父，那现在便走？”

乔毓又饮下一杯酒，道：“你且回客栈收拾收拾，师父去寻你阿姐说几句话。”

黎卿旭点头：“好。”

晟暄毫不在意，此时已起了身，乔毓瞪着他：“你去哪？”晟暄低头看他，道：“回客栈，收拾。”

“你有什么可收拾的？”别以为他不知道，晟暄有随身带着一切物品的习惯，那是以前历练时留下的习惯。他的收纳空间还是当年在云剑峰一同炼的，乔毓记得是个手镯。

晟暄不语。

乔毓又道：“你对师弟能不能多些关怀？”一张脸都要冻死人了。

晟暄：“……”他自认面对乔毓已经算是冷静了。至于这事，他是真的忘了。

晟暄只能点头，知道自家师父又想教育他了，抢在他面前道：“徒儿知晓，多谢师父。”后面四字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乔毓晃了晃头，道：“行吧，我……哎，你走那么快作甚？”

黎卿旭回到客栈随意收拾了几样东西，他自然也有收纳空间，是阿姐给他的纳戒，他一直戴着。此时他心内有些忐忑，不知云霆门是何模样，也不知他与门内师兄们能否相处和谐。他微微叹了口气，望着窗边出神。

乔毓敲了敲门，黎君鸾很快便开了门，见是他，道：“不知长老大驾，”她倒了杯茶，道：“茶水简陋。”话虽这般说，但她的茶具茶水皆由青斓更换过，就连膳食一般也是青斓带来的。

乔毓也不与她多说，两只狐狸碰到一起，不是算计便是算计。他道：“明日是掌门的生辰，今日我便带晟暄与黎卿旭回云霆门去，提前与你说。”

黎君鸾点点头，道：“那清谦的剑，回到门内也该炼了？”

乔毓摸了把胡子，道：“这是自然。”话音刚落，他就见黎君鸾取出一枚纳戒放在桌上。

他道：“你这是……”话还未说完，他就见黎君鸾取出一大把珍稀材料来，他有些惊愕，道：“白曜木，金楠木，玉髓石，空岚羽……”

黎君鸾道：“我想着清谦木系术法与水系术法皆不错，便按属性寻来这些，若有用，你便一齐带上。”

乔毓眼神有些复杂，道：“这些，值得吗？”光看这些，便知黎君鸾的确是个好姐姐。这里样样，皆是修行界中难遇难求的珍宝，一次性全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有些激动。

“虽说峰主定会为清谦炼一把好剑，但我还是想为清谦做些什么，这个孩子，幼年吃过不少苦。”黎君鸾淡声道。她拂手将材料收回纳戒，推到了乔毓面前。

乔毓将纳戒收好，道：“放心，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徒弟。”

黎君鸾轻笑，颔首。目送着乔毓离开，她低声道：“当年也有炼过剑，只是……”只是，那是把神器罢了。

乔毓带着二人寻了处地方，念起咒语来，晟暄在一旁道：“这是千里移位咒，只是云霆门有结界，不能直接到，只能落在对岸，御剑飞过去。”

黎卿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乔毓念完咒，地上落下一个光圈，他道：“过去以后，清谦便乘晟暄的剑。”

黎卿旭点点头。

三人接连走入光圈，随着黎卿旭的身影消失，地上的光圈也黯淡下来，最终了无痕迹。

黎卿旭踉跄两步，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已到了一出海滩，海水辽阔，一片湛蓝。晟暄取出一念，让其变大，向着黎卿旭道：“走吧。”

黎卿旭点头，走上一念，站在他身后。

他们很快升空，黎卿旭好奇地朝下看去，整个人泛着愉悦的光。晟暄本想问他可否畏高，见他如此高兴，便也知晓答案。

海虽阔，但御剑快，没多久，黎卿旭便见一座座巍峨壮观的山峰自云中显现，愈发清晰。

他们落在海岸上，乔毓给黎卿旭佩上一个蓝色的小牌，道：“这是弟子标识，往内注入灵力，便可自由通过结界。”小牌上前面落着云霆门的标识，后面是一团蓝色的云纹缠着一把剑。

晟暄在一旁道：“每位长老皆有自己的标识，这是师父的。”

黎卿旭点点头，跟着进入了结界。一如结界，不同在外看见的安静，此时他看见一座灵市落在他面前，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算热闹。

乔毓带着他二人走入，还会有人与乔毓和晟暄打招呼：“乔长老。”“晟暄师兄。”更有甚者，直接冲到他面前，问他：“这位师弟，可是乔长老最近新收的弟子？”晟暄把他拉到身后。乔毓回头，看着那个身着青衣，声若莺啼的娇俏少女，道：“樱儿，我这小徒弟害羞，你如此直接，是会吓到他的。”黎卿旭的确有些懵，从晟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一双星眸又大又亮。

慕樱儿对着他甜甜地笑了笑。又向着乔毓道：“小师弟如此可爱，乔毓师叔是从何处拐来的？”

黎卿旭耳垂微红。晟暄道：“她最会说好话哄人高兴，不可轻信。”这话是对着黎卿旭轻声说的，没被慕樱儿听去，若被她听去，又不知要如何闹。黎卿旭抬头看了眼娇俏的师姐，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乔毓摸着胡子的手一僵，道：“这如何能说是师叔拐来的？樱儿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

慕樱儿一僵，吐了吐舌头，道：“我这便去，师叔慢走。”

乔毓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黎卿旭回头，慕樱儿笑着挥手，他也回了个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