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了解齐舍,所以她她就活该被他耽误一生吗?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蓝佑顿了顿,冷笑,“我只想做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偶尔在看到你新闻的时候,因为你做的事情而唾弃你几句。”
“哦?”齐舍笑眯眯的,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蓝佑的冷言冷语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的样子,“可惜啊,你理想当中的状况,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了。即使你已经被官方的那群蠢货消解了异能,你身上ev实验室的烙印,这辈子也都去不掉了。”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齐舍不但没有一点儿的愧疚,反而是洋洋得意的。
蓝佑脸上的肌肉痉挛了片刻。
她捏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脸上戾气横生。
他怎么敢这样说。
毁掉了那么多人的生活之后,齐舍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她真想剖开齐舍的心看一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舍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诡异的恐慌。
他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花白的头发一阵乱颤。
他这是怎么了?
蓝佑一怔。
一旁,贺成也连忙来劝她:“好了乔太太,您没有必要这样。我们都知道齐舍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水平拉到和齐舍一样的水准上去。”
“我拉低自己的水准?”蓝佑没明白贺成的意思,“我怎么了?”
贺成小声提醒她:“您刚才不是说,要剖开齐舍的心吗?”
蓝佑再次怔住。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到底是她刚刚心里藏不住事,真的把那些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还是说……
蓝佑脸上掠过一抹阴郁。
看着蓝佑的表情变化,齐舍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古怪。
然而他很快恢复了没事人的状态,还笑吟吟的,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总之乔太太,你冷静一点。”贺成咳嗽一声,告诉蓝佑,“按照我和乔先生的约定,您现在可以在这里,直接和齐舍对话了。但齐舍这个人诡计多端,您要小心,在对话过程中不要被他激怒。”
蓝佑僵硬地点头:“我尽量。”
“尽量……”这意思就是说,蓝佑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一直冷静。贺成抓抓头发,叹了口气,只能退而求其次,“也好。如果您真的生气了,就按旁边的呼叫铃,把我们叫过来结束这次对话。知道了吗?”
蓝佑嗯了一声。
贺成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出去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还依稀叹了口气。
贺成一走,这间监室里,顿时就只剩下了蓝佑和齐舍两人。
这间监舍的中间,被高硬度的合金钢隔开。这种钢的刚性和硬度都很好,即使是力气再大的人、威力再大的工具,也没有办法轻易将这扇门打开。
蓝佑找了个位置坐下,沉默而冷漠地看着齐舍。
在她的眼神之下,齐舍换了个姿势,姿态闲适。那副模样,几乎让蓝佑怀疑谁才是真正被人监禁在这里的。
“二十五号,说说吧。”齐舍嘿嘿一笑,笑容里带着不少恶意,“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要问个清楚吧?”
她很不喜欢齐舍的语气。
这样的语气,会让她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蓝佑蹙眉,冷声:“哦,是吗?或许我只是来看着你是怎么死的,仅此而已。”
“二十五号,我很清楚你。这样说话没劲,很没劲。”齐舍失笑,咧了咧嘴,“不要欺瞒我了。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事情?”
蓝佑张了张嘴。
她本来想再跟齐舍拖下去,坚决否认齐舍的问题。然而她发现,这样做其实并没有意义。
不管她怎么否认,该问的事实还是一样要问。
既然如此,她还是直接问出来的好。
“很好,那我就直接问你。”蓝佑顿了顿,沉声,“异能体们被清除异能之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呵,后遗症。二十五号,你终于也知道怕死的滋味了?”齐舍咧了咧嘴。刚要放肆大笑,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为之一变,“不对。你不是怕死,你从来都胆大包天,怎么会怕死。二十五号,你是不是接受拔除异能的治疗?异能被人移除之后,你身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他居然全都说中了!
蓝佑瞳孔颤了颤,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转过头,语气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对发生的一切很清楚,你否认也没用。”齐舍嘿嘿冷笑一下,“而且像你这样的情况,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手上的实验体数以百计,出现过像你这种情况的,也不奇怪。”
蓝佑听出,齐舍是在变着法地向她表示,他对这样的事情是有法子的。
即使她对齐舍深恶痛绝,可她还是有点动心了。
“其实二十五号,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齐舍见缝插针,“如果没有人对你加以援护,你接下来的情况恐怕不会太乐观。我听那个条子叫你乔太太,怎么,你已经嫁给乔天擎了吗?”
蓝佑别过头,冷声:“……与你无关。”
“你和乔天擎的事情,当然和我没什么关系。”齐舍冷笑,靠到栏杆上,一张老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蓝佑,“放心,我现在的情况自身难保,也没想过要跟你们扯上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解决你身上的情况?想不想一劳永逸地让异能消失,让它没有办法再影响到你?”
齐舍的姿态诡异得要命。
蓝佑看着他,忽然打了个寒颤。
看着蓝佑的表现,齐舍笑得更欢了。
蓝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你帮我解决我身上的奇怪事情,那么,条件呢?”
她可不会幼稚到,觉得齐舍会无条件地帮她。
“我的条件啊,很简单。”齐舍阴恻恻地笑,“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
蓝佑蹙眉:“什么忙?”
“你看看这里,条件太恶劣了。”齐舍指了指头顶,“他们对待我这样的大科学家,连一点敬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