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头头指了指一个空空如也的垃圾篓:“在那。”
侦探看了一眼,皱眉:“注射器和药瓶呢?”
按理说,注射完的东西都会被丢进这个垃圾桶里才对。
保镖头头指了指另一个垃圾桶:“在那边。”
那边?
生活垃圾桶?
侦探眼皮狠狠跳了下,有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疾步上前,在桶里翻找了两下,很快就找到了被掰开的安瓶。
这是……
侦探举着那支安瓶,双手开始颤抖。
安瓶上刻着几个大大的字,齐舍实验室。
这是齐舍实验室做出的药物。而齐舍的实验室,当然是以齐舍的名字为名的。
千防万防,日防夜防。
想不到,他们还是让齐舍的人混了进来。
“齐舍——”
病房里,传来侦探恐怖的咆哮声。
孙瑜听见这声音,心虚地脚步加快,从一个疏于看守的后门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门外,她在那辆依维柯前头停下,双手撑着膝盖艰难喘气。
“事情,都办妥了?”
车子里传来九号冰冷的声音。
“是。”孙瑜喘息半天,点了点头,用手背擦掉汗水,“全都办妥了。你让我打给沈青萍的药,我已经注射进去了。”
九号又问:“没有被人发现吧?”
“应,应该是被发现了。”想到刚刚来自身后的咆哮,孙瑜惊魂未定,“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没能给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九号眼里闪过杀意,冷嘲出声:“废物。”
“你说我废物?那怎么不自己去试试。”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被九号嘲讽了一路,到了现在,孙瑜忍不住生气了,“何况你们对我的要求,不过是把药剂注射给沈青萍而已。我已经达到了你们的要求,你们还想怎么样?”
一只蝼蚁,居然也敢反驳她的话。
九号盯着孙瑜,眼里杀气更浓。
不过,反正孙瑜马上也就要死了。现在,她的确没有必要跟孙瑜一般见识……
这样一想,九号点了点头,微笑:“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你能这么想就好。”孙瑜松了口气,问她,“我的酬劳呢?”
九号挑眉:“酬劳?”
“对啊。”孙瑜有点急,“你们答应过我的,两千万。我已经替你们做过事情了,”
九号沉吟片刻,问孙瑜:“你要这笔钱,有什么用?”
“还债,当然是还债呀。”孙瑜有点急,“我欠了地下赌坊一大笔钱,你应该是知道的。赌坊那边的人也说过,我要是还不上这笔钱,他们就要把我卖到东南亚去——”
九号哦了一声:“所以你就是想把这笔债还上,是吧?”
“是。”孙瑜点点头,看九号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忽然变得警惕,“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该不会是不想帮我还债了吧?”
九号笑笑:“放心我们。齐教授是个有信誉的人,他说了要给你还债,那就是要给你还债,绝不反悔。”
是的,不反悔。
不过——这并不代表,齐舍不能换个方式帮孙瑜一把。
九号默默在心里加上了一句。
孙瑜没看出九号的想法,只是在单纯的庆幸:“是吗?那样就好。”
“其实要还债也简单,未必没有其他方式。比方说,我们还有一句话,叫身死债消。”九号在袖管里抽出一把枪,“孙瑜,再见了。”
孙瑜顿时蒙了。
她盯着黑洞洞的枪口,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跑。
可一个大活人,就算跑得再快,又怎么能跑得过子弹。
砰——
枪声响起。
孙瑜被子弹的力量往前一带,狠狠扑倒在地。挣扎两下,很快就动不了了。
“债,还完了。”九号吹了吹枪口,神态悠然自得,“孙瑜,我希望你对我的处置还满意。”
她微微一笑,发动车子。
依维柯在夜幕的掩饰之下,绝尘而去。
虽然九号走了,但有些痕迹并没有消失。
譬如即使装了消音器,手枪在开枪的时候,还是有声音的。
旁边巡逻的几个保镖听见声音,纷纷一凛。
有人问了一声:“是不是有人开枪了?”
“走。”队长很快就下了
孙瑜倒在草地里,死不瞑目。
鲜血从她身下一点点溢出来,染红了一大片的绿草,也把身下的泥土染成了黑沉的颜色。
“有人死了。”队长倒抽了一口冷气,当机立断,“你,现在就去报警。还有你和你,看守现场。”
“那队长,你呢?”
“我去把这件事通知头儿。”
队长话音刚落,迅速前往医院。
此时此刻的医院,也并不太平。
在注射药剂之后,沈青萍毫无预兆地清醒过来,又毫无预兆的发了病。
这一次,发病的她力量比平时还要可怕。
保镖头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让沈青萍回归平静。最后还是用了麻醉枪,才把沈青萍制服在地。
侦探看着躺在地上的沈青萍,心有余悸。
刚刚的麻醉枪里,可是有能麻倒一头大象的麻醉量啊。
就是这样的药物,用在沈青萍身上,都没能让她完全安静下来,彻底失去意识——现在,沈青萍还在时不时地梦呓和抽搐。可想而知,沈青萍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刚刚的药,不对。
这件事里,绝对有鬼。
意识到这一点,侦探不免发愁。
他不敢隐瞒这件事,连忙把这件事自始至终的所有发展,都告诉了乔天擎。
乔天擎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问:“给沈青萍注射那些药物的人,是谁?”
“抱歉,乔爷,我没能第一时间抓住她。”侦探心虚,“那个人……已经……”走了。
一句话没说完,房门忽然有人敲响。
侦探松了口气,赶紧叫:“进来。”
到了这个时候,能拖得一秒是一秒。
侦探忽然明白了,以前总有穷凶极恶的犯人想要推迟死刑时间,那些人是个什么想法。
终究不过,是想要晚点死而已。
那人走进来,是刚刚门外的巡逻队长。
他把事情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遍。
侦探听得皱眉:“你们在外面发现的死人,是穿着护士服的吗?”
队长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