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叶棠采只得呵呵笑着,含糊其词“有啊你瞧不见而已。晚了,快睡吧”
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往床上爬。
“你个丫头,别糊弄我”温氏轻喝一声。
她想起以前跟褚家下要打听,说二人分房睡的事情。
叶棠采小脸一僵,只道“我都说过了他有个怪毛病,跟人一张床是睡不着的。”
“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一点他的东西也没有。”温氏皱着眉。
“呃那个他日常东西都搬到傍边的院子了。他不是回乡参加秋闱了么这两个月他很用功地备考,废寝忘食的,起居都在那边。”叶棠采说着就嘟着小嘴,拉她的手“咱们快睡吧”
温氏见她跪坐在床上,一身米白绣海棠花的中衣,纤腰巧巧,不盈一握。
她又想到叶梨采那鼓鼓的孕肚,心里纠结,最后微微一叹,一边爬到床上一边说“你成亲也快半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棠采窝在床上最里面,咬着被子说“急什么很多人都没这么快。”
温氏听着她这话,心里很纠结,不知是因为她和褚云攀睡得少,还是她身体不好,等以后定要找个大夫诊治诊治。
母女二人吹了灯,就这样安歇下来。
第二天一早,几人梳洗完毕,就出了西角门,巷了里正停着两辆朱轮华盖大马车,一辆放行李,发辆坐人。
母女二人上了车,温氏才笑道“对了,都忘记跟你说,这次跟我一起去庄子的,还有你大姨一家。”
叶棠采笑道“我早猜到啦不过也忘记跟你提而已。”
她们姐妹十年不见,本来就未聚够,现在温氏到庄子小住,又是叶棠采的地方,少不免要叫上大温氏一起去的。
“大明街直通城门,咱们直接到大姨家,倒是顺路,一点也不担阁。”叶棠采笑着说。
马车出了巷子,就直接大明街那边。
走了两刻钟,来到秋家的东角门前,却见门是开着的,只见里面大温氏正在上马车。
几兄弟正在那边悠转着。
温氏也没有下车,只打开车窗帘,看着大温氏笑“我们来得倒是巧,不用下车来。”
“小姨好。”秋家兄弟见到她就笑着问好。
“乖啦”温氏见几个侄子个个俊俏,又欢脱却又懂事,不由想到了叶筠,心里顿时有些落寞。
秋璟看过去,只从那边车窗看到叶梨采半张脸,听见他们向温氏问好,她说咯咯地笑着。
瞧见她笑,他脸上也染上笑意,心情也飞扬起来。
大温氏上车后,秋璟和秋郎骑着马,而秋环和秋珏即坐在车夫傍。众人便整装出发。
一行四辆大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城郊没有春天的莺飞草场,却是一片平沙落雁。秋高气爽,风静而高远。
秋璟赶着马儿走到叶梨采的车子傍,只见叶棠采正和温氏聊天,不知说着什么,笑得清脆,
秋璟抿唇轻笑,只要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说不做,就能很开心了。
叶棠采的庄子在城郊二十多里的牛家村。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
叶棠采的庄子是一座标准的四进院子,只见白墙环护,一进垂花门,众人在那里停了车,叶棠采等人下车,丫鬟婆子在搬行李。
“娘,姨妈,往这边走。”叶棠采笑吟吟地道。
入了垂花门,就是鱼跃龙门的影壁,绕过去说是庭院,五间大大的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倒府和后罩房一应俱全。
庄子周围种满竹子,又另有百来亩的田地。
这间庄子早就有下人,全都是以前叶棠采海棠居里的丫鬟婆子,早说在一天前,叶棠采就送信过来,说要和温氏等来小住,所以早早就打扫收拾好。
看到叶棠采等人,便有婆子出来接应着,引着进院,
“这个庄子,一年的多少出息”大温氏一边走着一边问。
“年景好的时候有五六百两上下吧。”温氏说。
庄子是营生,是下蛋的老母鸡,当年给陪嫁的时候,叶鹤文想她嫁进张家也体体面面的,所以也给了庄子。但却啥不得给好的,只给了这个小小的,出息不多的。
“外头种的全是竹子,要是挖了,种点别的能卖钱才好。”温氏说。“只是能卖钱的一般都不好侍弄,所以就这样着。”
“竹子子能卖钱啊也不瞧瞧这一年产多少竹笋。”叶棠采笑着道。
“这玩意能有几个钱”温氏笑着摇了摇头。
一边说着,几人已经入了正房,一一落座。
“能有几个钱都好,我喜爱这些竹子,更喜爱这里的竹笋。”叶棠采说。
“这孩子。”温氏和大温氏都笑着。
“对了,表哥,这个竹子听说可以酿酒的。”叶棠采突然说。
“是啊,可以做竹筒酒,竹酿酒和酒叶酒等等。”秋璟说。
“只是这些酒都太常见了,咱们家不做这个。”秋环笑着说。“而且我们家的松雾酒还有得改良,这会是咱们秋家的招牌,倒没空倒腾这些。”
叶棠采哦了一些,有些失望。
秋璟看着,就说“现在既然有这么多竹子,咱们也取一些竹子来,盛着喝倒是能应一应景吧。”
秋璟说着就出了屋。
叶棠采等人便跟大温氏聊天,等用过午饭,秋璟和秋环就回来了,捧着一托盘的的竹子。
叶棠采轻轻打开竹盖子,就闻到一阵阵的酒香和竹香,轻偿一口,只感到入口清新甘甜,带着幽幽清雅的竹子味,倒是让人回味。
在庄子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叶棠采就回城了。
毕竟她已嫁为人妇,这段时间已经常常往外跑了,又到庄子上陪着娘家人住这么久,到底不合适。
临着中午,叶棠采才回到定国伯府。
叶棠采走进穹明轩,就踢了鞋袜扑到罗汉床上,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实在太累了。
“咦,绿叶,你来了”外头响起秋桔的声音。
叶棠采一怔,眯着眼掀开窗子,只见绿叶探头探脑地走进来,一边进来,还一张往外张望,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绿叶入了庭院,这才飞快地路进屋里。
叶棠采看着她“绿叶姐姐,你怎么了”
“三奶奶,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可不能说出去是我通风报信的。”绿叶低声道。
叶棠有一怔,坐直身子。
秋桔和惠然也已经走进屋子了,秋桔道“绿叶,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绿叶纠结了一下才说,“大姑娘又收到了在子府的帖子,三奶奶你知道不知道”
叶棠采一怔,皱眉。
“前天亲家太太过来之前,太子府就送了帖子过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以为会跟以前一样,大姑娘就带着帖子去找三奶奶。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绿叶道,“昨天一早三奶奶就出门,晚上我到益祥院侍侯,听得大姑娘说,这次她要一个人去。”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说去太子府的事情,但除了这事还有别的所以,不论真假,我都来给三奶奶你报个信。若是假的,便当我是个好事的。若是真的,三奶奶你立刻去问大姑娘这事,否则她真的甩开你了。”绿叶说。
叶棠采听着她的话,便是一怔,然后笑道“多谢绿叶姐姐给我报信。”
“这有什么。”绿叶微微一叹,“这事自然得让你知道的,只是我给你报信之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自然的。”叶棠采很是感激。
“我先走了”绿叶说完,便匆匆离开。
“哎绿叶”秋桔正回到卧室拿了一吊钱出来,不想绿叶却跑得没了影。
“不要给。”叶棠采回身说道,微微一笑,“现在给她钱,倒是侮辱她了。这是她的一番好心好意,咱们怎么能用钱买。”
“姑娘说得对。”惠然点头,“以后咱们多帮衬她,钱财什么的,以后找机会再给。”
秋桔也明白了,便点了点头。接着,她脸色一变,恨恨道“大姑娘居然收了太子府的帖子,却偷偷藏起来自己去本来就是丈着姑娘她才有这样的机缘,现在却甩开姑娘自己去以后都没有姑娘什么事的意思实在太无耻了”
惠然也是说不出的愤怒,铁青着脸“她哪里能这般行事,太不厚道了。”
“幸得绿叶过来给咱们报了信,否则真让她得逞了。”秋桔气恨,“走,姑娘,咱们快过去瞧瞧,说不定是今天去了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果真是今天去的,一早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去也无济于事。而且绿叶才过来报信,咱们就去找人,少不免要怀疑到绿叶身上。”惠然说,“而且,绿叶既然来报信,说明还没去,咱们晚点过去,再讨个说法。”
叶棠采却在罗汉床上坐下,打了个哈欠“不管她,她爱去,那就让她自己去吧。”
“什么”秋桔听着这话,脸色一变,“姑娘你是不是傻,怎么能让她去”
叶棠采却是嗤一声笑了,“反正,你们听我的。”
秋桔仍有不忿,惠然立刻瞪了她一眼“忘了太太跟你说的”
秋桔脸色讪讪,想到温氏不热衷太子府,还说她浮躁,便不敢再作声。
但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益祥院,褚妙书正偎着秦氏,坐在绣墩上,手里拿着一张凤凰暗纹的帖子。
白姨娘正在下首,年幸存褚妙书的帖子,便皱眉道“大姑娘真的打算自己去”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褚妙书却冷哼一声。
白姨娘一噎,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本来就是叶棠采拉回来的人情关系,现在褚妙书蹭着去才有了这样的机会,现在居然把叶棠有给甩了,实在不厚道。
“我以后都一个人去。”褚妙书冷哼一声,瞪着白姨娘“姨娘怕是不知道,嫂嫂多过份,把机会全都占了。去到太子府,一起擦着花儿,结果要有人晒花时就指使我去,结果那天梁王殿下也来了。上次太子妃让泡茶,她明明因着她娘家的事情而累死了,却也不退让。把好机会全都占了”
白姨娘嘴角一抽,这本来就是人家争回来的机会和机遇,让你蹭着去已经是给你脸面了,凭什么把好的机会机遇都给你
“明天过去,指不定她又要如何让我干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了。”褚妙书冷哼一声。
秦氏道“叶氏都是个已婚妇人了,还去什么去,自然是书姐儿姑娘家家去的才好,好寻亲事。”
白姨娘真是呵呵了,你要寻亲事,人家就该让你人家真靠上了太子府,说不定能谋来更好的东西呢
姜心雪在一傍啧啧两声,淡淡地扫了褚妙书一眼,真是脸皮厚。
穹明轩
秋桔还为着帖子的事而着急,但叶棠采却坐在罗汉床上安静地看着话本子。
惠然没她没有动身的意思,是真的没打算去了,就回头对秋桔说“姑娘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怎能不去”秋桔说着,眼圈都红了。“别人家去了,可能就能为夫君谋个好职位了。咱们姑娘要离和的,那就更应该去了,以后指不定寻个好夫胥。”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温氏就笑着告辞了,出了门口,被叶棠采拉着走了。
秦氏冷哼一声,看着入口处恨恨道“以前也不见她上门来说亲,现在书姐儿眼见要高飞了,才巴巴地上门,安的什么心”
白姨娘脸僵了僵,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姜心雪呵呵哒,就褚妙书那样的,还想咋样的不过,机遇这东西很难说的,褚妙书能出入太子府,说不定还真的能嫁入权臣之家。
姜心雪心里很复杂,实在看不得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子能嫁好,只道“既然母亲无意陈家,为何还要说考虑”
秦氏冷笑道“既然那边过来求亲,就让他们巴望巴望,到时拒了。等到书姐儿高嫁,瞧这温氏和陈家有脸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