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咱们要一同去见陛下吗?”绿影颤颤巍巍的问。
往日里湘贵妃一旦受了一丁点的委屈,都要哭着去找陛下诉苦的,今日这么大的委屈,想必定然是要请求陛下降罪于废后了。
可是她这次想错了,斐季清只是看着废后离开的身影,咬着牙笑了一声。
“既然她要在这个时候去自寻难堪,本宫又何必理会?走,回宫!”
斐苒初转过了那个拐角之后,才发现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像是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听到了?”斐苒初挑着眉问。
轩辕梦迟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算了,下次再跟你说啊美人儿,先走了!”斐苒初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竟然没有选择继续调戏她,而是直接挥了挥手,往她身后的方向走过去。
而轩辕梦这一次也罕见的没有嘲讽斐苒初。
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应当也是难过的。
夏氏是间谍?
她虽然知道废后的生母是西夏人,但是古往今来两国通婚的人数都数不清,斐丞相没有经过调查,在事情爆发出来的第二天就休妻,对于她而言,已经从侧面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娘娘,今日的斐氏,好像和往日不大相同了。”小英唏嘘的说道。
轩辕梦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眸光中似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亮,随后很快就沉寂在她万年不变的淡漠瞳孔下。
“是啊。”
“她每次见到您都要……”一想起那些话,小英忍不住红了脸,似乎是有些难为情:“都要叫您……”
“叫我美人儿?”轩辕梦替小英说出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些话。
“是啊,而且您没听刚刚和湘贵妃说的话吗?和从前的斐氏相差甚远,嘴巴好生厉害。”
回想起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斐皇后,现在的这个斐氏虽更为洒脱,却和从前相差甚远。
“有些人啊,心里面多苦,嘴巴就有多毒。”轩辕梦别有深意的说。
……
御书房,暗一穿着一身常服走了进来,单膝跪下。
“陛下,已经办妥了。”
“人在哪里?”赵御风头也不抬的问。
半个时辰之前。
长安街上,暗一趁乱将夏止萱带离了杀手的可视范围。
夏止萱被拉到了胡同里之后本想乱叫,却被暗一捂住了嘴巴。
“唔唔……”
“夫人莫喊,在下是斐皇后的人。”暗一低声解释道。
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夏止萱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暗一放开了她。
刚放开,夏止萱就直接用手锁住了暗一的喉,用力将他往对面的墙上推。
“我如何才能信你?”虽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用过武功了,但是夏止萱还是拥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暗一其实早就料到了夏止萱的动作,但是还是顺着她的动作被推到了墙上。
“夫人可以选择不信,但是在下是来保护夫人的。”
看夏止萱的眼中还有迟疑,暗一直接趁她没有防备卡住了她的手腕,以她反应不及的速度重新将她锁住了。
夏止萱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若是在下想要伤害夫人,夫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若是刚刚没有把您拉进来,恐怕一直跟着夫人您的杀手就要得逞了。”说完,暗一放开了夏止萱,后退了一步说:“冒昧了,在下只是想证明,不会伤害夫人。”
这下子,夏止萱终于相信了,稍微的放松了防备。
“苒初让你来找我的?”夏止萱一想起自己拖累了女儿,就忍不住的双眼泛红。
“这些以后再说,那人怕是要反应过来了。”
说着,暗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罩住了夏止萱,还给她戴上了帽子。
“马就在后面,请夫人随在下过来。”
……
“属下将人送到了城外,暂时不会有人发现的。”
暗一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为何不让本宫进去?”
“娘娘……小主赎罪,皇上刚刚下朝,现在正是乏累,不宜进去打扰!”
“滚。”
“请小主莫要为难奴才……哎呀!您怎么……哎呀!”
殿门外的动静很显然是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
赵御风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他讲笔放到了架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让人进来。”
“是!”李公公忙不迭的弯着腰一路小跑到了门外。
到门外的时候,只见斐苒初插着腰,她的婢女正在一旁捂着眼不敢看,在她脚下的是看门的小太监,当然也是他的徒弟。
“哎呦喂娘娘!这小六子瞎了眼冲撞了您,老奴代为赔罪,陛下请您进去呢!”李公公擦着汗说道。
虽然这废后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人,但是有陛下的盛宠在那边,这小混账居然觉得她不得宠了,想把人赶走?!
请功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呀!
斐苒初瞧着李公公来了,才将自己的脚放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绷着脸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下人都已经屏退了,只有赵御风和暗一。
“臣妾参见陛下,方才失礼了。”斐苒初站稳之后便行了礼。
“皇后好大的架势,在朕的御书房前打人。”赵御风同样绷着脸说道,语气是很平淡的,让人无法琢磨出他的情绪。
斐苒初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赵御风,“若非臣妾打人引起您的注意,怕是陛下要躲着了。”
毕竟有脑子的都会想得出来自己过来是所为何事。
“臣妾就问您一句,您信那件事情吗?”斐苒初问得很直接,就连暗一就微微惊讶的抬起了眼眸子看了斐苒初一眼。
她身形站得很直,不卑不亢,脸上不见悲伤,眸中印着的全是倔强和冷淡,仿佛她问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以局外人的身份。
赵御风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的身体小小的,在这偌大的御书房正中间,气势也丝毫不输。
若是平常的女子遇到这种株连的大罪,怕是早就哭闹着求情了,可是她不一样。
现在的她,无非是比平常多了几分冷冷的愤怒,其余的没有变化,就连赵御风也忍不住的在想——真正能令她害怕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