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一座屋’,苍粟和黑子又去茶棚坐了坐,听几个嘴长话多的人瞎扯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丛林。
苍粟用力紧了紧吊着床的藤条,还没来得及躺上去,就听见身后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睡午觉,这么早出来,合适么?”苍粟凉着语调问道。
丛中的人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容易被发现,默了一会儿,下一刻便走了出来。
来人有七八个,个个都拿着尖刀,凶神恶煞。
“受死吧!”一个头头模样的家伙,在恐吓完她之后,便带着身后的弟兄朝这儿冲过来。所到之处,碎叶飞舞,尘屑乱扬!
苍粟的武功虽然不差,可限于现在赤手空拳,她还是在几个回合之后落了下风。
黑子见状,使劲儿摇摇尾巴,想过去帮忙。
“老实待着!”
谁知苍粟一个低吼,就把黑子给吓了回来。
它吞了吞唾沫,乖乖躲到树后面去了。
一道尖锋刺眼,眼看那刀就要劈上苍粟的头顶。
她也不慌张,一个闪身灵巧地飞到后面的树上,脚踩树枝,从后腰间抽出毓秀,“唰”往下一甩。
眨眼间,它变成了一支尖头细身的小棍,再细看,那竟是一把未撑开的纸伞!
苍粟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向下附视,底下的人已经把自己牢牢围了起来。
“我困了,不想跟你们闹。”
说完苍粟手握伞柄,一个飞身直直往他们冲过去。
回旋,飞踢,刺喉,一气呵成。
苍粟跟着碎叶平稳落地,霍然转身。
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们,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有死有伤。
“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苍粟背后传来。
那方向是……
苍粟缓缓扭过身,一看!
一个蒙面人正抓着黑子的后颈,持刀对着。
果然,黑子还是落在了他们手上。
苍粟吐出一口气,对着那人,淡定道了句:“你力气不小。”
竟然能把那么胖的家伙单手拎起来,佩服。
“别废话!”
“你拿他威胁我?”
“你以为不可能吗?我们虽然只跟了你两天,可你对这东西的好可全写在脸上了。”
苍粟看一眼现在还处于蒙圈状态的黑子,冷冷问道:“想绑我还是想杀我?”
“如果要你用自己的命换狗的命,我也知道这不太不现实,不如你先乖乖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
苍粟一听,想都没想,“砰”一声就把毓秀扔到了地上。
那人怎会想到她如此痛快,着实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眯起眼睛,“很好。”
然后他朝地上扫了一眼,找了个还能动弹的弟兄,“牙甫,把她绑了。”
那被唤作牙甫的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他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绑人的手脚还算利索。
把苍粟绑完之后,他还贴心地给她系了个蝴蝶结。
抓着黑子的那人见苍粟这么配合,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我也就说话算数。”
说着,便真把黑子给放了。
黑子重获自由之后,掉过头来就想攻击那人。
这时苍粟略带怒意的声音再次传来,“给哥老实一点!”
黑子闻言大身板紧跟着一颤,虽然极为不甘,但还是乖乖呆在原地不动了。
那人好奇望了苍粟一眼,然后对她旁边的牙甫吩咐道:“带走。”
牙甫疑惑:“可是大哥,那女人明明说只有杀了她才能……”
“你先带她回牙岭,我叫人来接其他弟兄。”说着他把食指弯曲放入嘴中,吹了一个婉转的响哨。
“是。”牙甫应完,扯起苍粟的胳膊就要带她走。
“那个,可以把我那东西带着吗?”苍粟望着地上的毓秀,又各顾各地添了一句:“那是朋友送的。”
那蒙面人瞥了一眼地上的纸伞,犹豫片刻,还是把它捡起来塞回给苍粟。
苍粟的手腕被负背绑着,手指还是可以动弹的。她接过毓秀,还不忘给那人说声:“谢了。”
就这样,牙甫挟着苍粟,和蒙面人一起往树林的另一侧走去。
黑子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可还没等苍粟他们走几步,就听见头顶有树叶磨嗦的声音。
“蠢。”
冷漠的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苍粟背对着来人,嘴角悄悄上扬。
蒙面人和牙甫赶忙抬头往上看。
就在这之前,一个灵敏飘逸的蓝影已经悄然落到了他们身后。
叶过无声,影过无痕。
蒙面人和牙甫听见声响,又赶忙转过身来。
只见那边早已立了一名身形倾长的男子,他身着冰蓝色窄袖罗衣,细看,头上别了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手里还随意握了一个纸卷。
蒙面人和牙甫相视一看,他这身相……好生熟悉。
牙甫:“你是……?”
来人还未等他问完,便轻点脚尖,一个闪身冲过去,两招之内就把苍粟从他们手中给拎了出来。
牙甫瞅着空空如也的手,满脸惊愕!
苍粟也不反抗,任由那人拎着朝林子外飞去。
黑子见状,赶忙跟着也跑了出去。
苍粟虽然不是那种瘦小的类型,但相比来人的宽膀壮肩,她确实有点小鸟依人了点儿。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间本该授受不亲,不仅一点挣扎也没有,竟还心安理得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小憩!
待安稳落地后,察觉怀里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
那人以为她是吓坏了,便等了一会儿,想让她先缓缓。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她要离开的意思。
于是低头瞅了怀里人一眼,见她竟是睡着了!
他顿感无语,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撒开她不是,不撒开也不是。
这时,黑子吐着舌头也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窜到他们跟前,气喘吁吁地瞅瞅苍粟又瞅瞅他,见他二人如此亲密,“叮”一声,黑子的眼睛里瞬间放出亮光。
咦?那是什么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