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书房内。
姜可安坐在书桌前冷冷看一眼乖乖站在对面低头不语的吕福儿,“这半个月,你去哪儿了。”看她的样子瘦了不少,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谁知吕福儿闻言,刷一下抬起脑袋来,两眼放光,“嘿嘿,你是在关心我吗?”还没等姜可安反驳,她又伸出手来,亮出一个黄色平安符,“姜大哥,这是给你的平安符,它是我……”她顿了顿,又默默转移了话题,“此次出征西平,且不说路途遥远,劳苦颠簸,还要与他南凉厮战,凶险异常,你带着它,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姜可安此时正为出兵一事扰心,根本无心与她‘儿女情长’,再说了,征战沙场若只靠她口中平安符的保佑,那他不知道已经死多少回了。
见姜可安出神,吕福儿试着叫了一下他,“姜大哥?”
姜可安这才收了收心神,冷看一眼她手里的平安符,不耐烦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吕福儿闻言身子一僵,“姜大哥不喜欢福儿给你求的平安符吗?”
姜可安沉默了。
吕福儿见状已经明白那沉默的意思,心里又难过又失望,但还是将手中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桌上一角,强颜欢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特意为你求的,我希望姜大哥打仗的时候可以带着。”
见姜可安还是沉默,吕福儿赶紧转过身往门外跑了出去。她怕她再待下去,姜可安会直接告诉她不可以。
红色的身影跑远了,姜可安却没有看那桌上的平安符。
……
将军府校场外。
白致拦住给将士们送完饭的石原雅,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那个,小雅。我明天就要出发去西平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陌生男子。你一个女孩子家……”
“白致。”石原雅没等白致继续往下说,对着他莞尔一笑,“你去吧,我等你。”
白致闻言继续挠着后脑勺,一脸认真道:“这一走我可能是有去无回,若是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晚点再嫁给别人。”
石原雅含笑,这块木疙瘩,简直没救了,他真的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吗?还要她怎么明显啊?
见石原雅笑得一脸无奈,白致眼神有点黯然,垂下眼帘,闷闷道:“最起码也要等我喝了孟婆汤之后再……”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石原雅一步凑到他跟前,抬起脚尖,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你去吧,我等你。”
再看看被偷亲了的大男人白致,还在晕乎乎的,找不到天南地北。
……
三百名精锐之师,由李穆领着,在山峰下一次一次练习攀岩,吆喝声,踏岩声,此起彼伏。虽然杨公子准许他们今日好好歇息,但他们一刻也不想浪费,他能交给他们这么好的攀岩技能,那么他们也不会让杨公子失望。
练完一遍在峰顶喘息的一名将士,一屁股坐到李穆旁边,“我说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南凉的云鼠营?”
他话一说完,立刻引起另一个将士的兴趣,“云鼠营?不就是他们南凉吹嘘的最强潜藏部队?”
“行啊,孙什,这你都知道。”
孙什不服气地撇撇嘴巴,“别小瞧人!”
李穆皱起鼻子哼了一声,“那你们听说过期期阁吗?”
“期期阁?你是说那个期期阁?它真的存在吗?”那名将士立马也坐到李穆旁边,兴致勃勃地问道。
李穆骄傲的翘起嘴,故意放大了声音,以便其他士兵都能听见,“南凉那些地下伎俩,能跟我们大凉的期期阁相比吗?他们的触手可是上抵朝堂下达平野,他能凭空给你编织一个稳稳当当的身份,也能让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凭空消失,干净得就像世间根本没出现过这号人物一样。这期期阁可是连我们天王都想极力拉拢的势力!是比他们云鼠营还要强大的存在!”
……
次日清晨,苍粟又躺在子衿阁的院子里闲闲地晒太阳,虽然已经快接近夏季,可这太阳却并不是很毒,完全不同于1世纪的温度。尽管这里的气候干净宜人,但她还是无时无刻不想回去,不知道父母的墓碑有没有人扫,不知道他的墓碑有没有人扫。
“嫂子。”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唤,把苍粟的思绪拉了回来,苍粟偏头望了眼院门口,见吕福儿正在朝这走过来。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抹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亦是标准的淑女妆,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与以往不同,苍粟眯起眼睛,主动问道:“把姜可安送走了?”
“嗯。”吕福儿闷闷地点点头,来到苍粟跟前蹲下来,很自觉地把脑袋放到苍粟肚子上,默了片刻,削肩便开始颤动起来,她在哭。
苍粟轻轻皱起秀眉,“怎么了?”
谁知她这么一问,小丫头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苍粟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哭完。
见抽泣声小了,苍粟这才抬起素手,抚了抚吕福儿的脑袋瓜,“看在我衣服已经湿了的份上,你就别哭了。”
吕福儿抬起脸来,用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苍粟,表情委屈极了,“嫂子——”
“到底怎么了?”苍粟皱着眉头,言辞关切,“是姜可安惹你生气了?”
吕福儿摇摇脑袋,“不是生气,是伤心,是伤心!”她用苍粟的衣裙抹了一把眼泪,一边啜泣一边认真说道:“我今天送完姜大哥,就去了他的书房,发现,发现,我花了半月辛辛苦苦给他求的平安符,还在他的书桌上,动都没动一下!”
“你?消失了半个月原是给他求符去了?”怪不得见她消瘦了许多,这个姜可安!苍粟看着泪盈余睫的小丫头,轻抿了一下嘴,顿时心生一计。
看着天空中游荡无栖的云团,苍粟淡淡问道:“喜欢他,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