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粟见她这般黏人,当下蹙起眉头,“是不是姜可安出事了?”这小丫头这样反常,意图也太明显了。
“嘿嘿,还是嫂子聪明!”
苍粟耸耸肩,“说吧。”
吕福儿立马露出一道讨好的笑,推着苍粟到了一张椅子前,轻轻将她按下去,“嫂子你先坐。”接着她又扭头望向吕纂,“王兄,你也坐。”
“我为什么也要听?”吕纂一脸淡漠。
“因为这次讨伐南凉,二王兄有意让你与姜大哥一起出征。”
“我不愿意。”和姜可安一起?搞笑,就算他愿意去,姜可安也未必欢迎他。
吕福儿当然知道吕纂的顾虑,但还是没心没肺来了一句:“可是天命难为。”
吕纂闻言眸子一冷,缓缓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吕福儿,而吕福儿也毫不示弱,弯着眉眼跟他进行眼神上的较量。
“你们要讨伐南凉?什么时候的事?”苍粟并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较真,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搞明白,南凉和后凉又怎么杠上了?
听到苍粟发问,吕福儿这才收回目光,冲着苍粟咧一咧樱桃小嘴,“嫂子不知道吗?其实我们和南凉的矛盾已经持续很久了,南凉在与北凉建立盟友关系后就一直将矛头指向我们后凉,一直以来虽然表面看上去相安无事,但是私底下也有过不少交锋。半个月前,南凉又犯我边界,西平之蛮杀我子民数百余名,我大凉若是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听了吕福儿这一番言论,苍粟不禁莞尔道:“小丫头,行啊。”
吕福儿故作害羞的摆摆手,“没啦没啦,我这些都是跟姜大哥学的。”
姜可安这家庭教育做的倒是不错,苍粟坐在桌前,支了颔看她,“说说,姜可安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这个嘛……”还没等吕福儿继续往下说,就听见吕纂那道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西平一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姜可安遇到的,莫非是那道城墙。”吕纂觉得有必要在此时开口,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吕福儿闻言亮眸微闪,“王兄说对了,就是那道城墙!”
“城墙?”
……
将军府内,苍粟一身男装翩然而坐,“听福儿说你要去攻西平的城?”
姜可安负手立在旁边,冷淡的目光看着她,不答反问,“是她找你来的?”
苍粟含笑望着姜可安,“她也是一片好心。”其实苍粟早就猜到,让她帮忙只不过是吕福儿自己的主意,姜可安那么高傲的人,就算真是遇到难题,也不可能拉下脸来向别人寻求帮助。
姜可安闻言双眸顿时变得凛然,侧过身去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苍粟看到他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他不仅没领吕福儿的情,而且还顺便把她也给嫌弃了,既然他不稀罕,她还赖在这里干嘛?当即抚了抚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是我多管闲事了。”
苍粟迈步从容,刚要走出厅门,就听见一道带着凉气的声音霸道的从她身后传来,“等等。”
苍粟并没有停住脚步,姜可安以为她生气了,心中一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以前他这样对吕福儿,她都从来不会与他脾气,今日看来,原不是所有女子都会像她一般。他这样想着,握了握拳头,一咬牙,“我确实有一个难题。”
苍粟闻言,脚步还是未停,但她的嘴角明显牵起了一抹弧度,福儿惯着他,她可不会惯着他。
“带我去军营看看。”
她这是答应了?但是她去军营干什么?算了!姜可安猛地松开拳头,紧步跟了过去。
军营内,旌旗飘舞,尘土飞扬,鼓声震天。
偌大的校场上,百战军将士正在进行各自的训练,或练刀枪棍棒,或练耳目拳术,或练列队摆阵,一切都井然有序。虽然所练的科目不同,但无一不是大汗淋漓,神情肃穆。
苍粟从各个区域扫视而过,观察将士们的训练情况,有新兵入营,亦有军中老卒,水平当然也各有差异。
苍粟一言不发,只用眼睛静静观察,姜可安从她身后凝目望着她,不明其意。
苍粟似乎感觉到身后那道探寻的目光,随即勾勾唇,转过身来,“不明白我为什么来这里?”
姜可安闻言怔了一下,还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你攻西平,无非就是那一道城墙,而那城墙据说是用麦秆和泥筑造而成,所以它不仅十分结实而且还滑而不裂,是不是?”
“嗯,西平的地势险要,位于崇山峻岭之间,叠嶂起伏,易守难攻,加之城墙牢固,是攻城的又一大挑战。”
苍粟勾唇,“我这心里倒有一计。”
“请讲。”
“再过些时日,温度会渐渐升高,到时候春汛的川水会冲出堤坝,顺流而下。西平地势西部较东部偏高,水往低处流,从山间流下来的川水会顺着山谷汇入东部,这样一来,位于东部城墙周围的地带一定会被淹没,说不定还会爆发山洪。”
姜可安顺着苍粟的思路琢磨了片刻,“你是说我军可以利用水军的优势,钳制住城外的敌军,进而给其他士兵创造攻城的机会?这是个好方法。”他虑了虑,却又否定:“但是西平的城墙又滑又硬,我们不能保证能在城外敌军突破之前,攻入城中。”
苍粟瞅了眼西落的太阳,“这个问题,若你信我,便不是问题。”
“你有解决之法?”听她这样说,姜可安偏过头来看她,眼里终于有了些期待。
苍粟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问了句:“离出征还有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足够了,“给我三百个兵。”
姜可安闻言愣了愣,“要兵做什么?”
“当然是训练他们。”
“胡闹!”姜可安这下不淡定了,原来她不仅有点小聪慧,胆子还有点大!
苍粟见他这种反应,也不气恼,而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当然,你如果不信我,大可不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