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桌子上有两个青花冰梅纹瓶。”少年没有回答苍粟,而是直接从栏椅上站起身来,朝那边桌子走过去。
苍粟顺着少年的方向,一眼便看到那桌子上的青花冰梅纹瓶。瓶子一大一小,曲线十分优美,尤其是瓶身上的图纹,冰裂与梅花相结合,错落有致,空灵幽雅,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少年随手拿起一个比较大的瓶子,冲苍粟展示了一下,“你也看到了,这两个瓶子,一个大,一个小,而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个大的瓶子放进小的里面?”
“你还有第二个问题?”
“当然。”
苍粟无奈地看一眼还在那里跪着的宫女,慢悠悠收回目光,然后几步来到少年跟前,拿过他手上的瓷瓶,一把将它摔在地上。
“能不能不要问这么老土的问题。”
少年轻飘飘瞅了一眼地上的瓷瓶碎片,勾勾嘴角,走到荷塘边朝下俯望,“第二个问题,你说这芊池里的水,是深是浅?”
苍粟也跟着来到荷塘边,往下看了一眼,之后,提起腿来,猛地给他来了个横踢。
“噗通!”
少年应声跌入水中,在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此刻,他头上的水正不停地沿着脸廓流下来,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少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岸上的苍粟,“你敢踢我!”
苍粟垂下眼睛,俯睨着少年,冷冷吐出一个字:“浅。”
“你!”
苍粟环起双臂,“还有没有第三个问题?”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之后,缓缓攥起拳头,盯着苍粟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莫测了。
就在苍粟以为他要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少年突然抬起拳头,用它狠狠捶了一下水面,顷刻间,鳞光跃动,水花四溅!
“妈的!我还敢问第三个问题吗?!”
“那我走了。”
“走走走。”少年跟赶瘟神似的冲苍粟摆摆手,然后对着另一边呆若木鸡的侍从大怒道:“袁理!还不拉我上去!”
少年在池里在侍从的帮助下艰难地往上爬着,苍粟在路过那名宫女的时候,停了一下,“剩下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你就不用继续送我了。”
宫女闻言,这才敢抬起头来,望着苍粟,泪眼盈盈道:“谢姑娘。”
“快回去吧。”苍粟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
上岸之后,少年随意拧了几下衣服上的水,冲着跪在他跟前的宫女嘻嘻笑道:“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要是大王兄知道我故意为难他的夫人,就算我们平日里再要好,以他的脾气,也定不可能饶了我。”
“婢子不敢。”
……
出宫后,苍粟望了望天,太阳已经下了正西,正要往山沟里钻。她打了一个哈欠,踩着马镫刚想上马,不料就在此时,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两个持刀的蒙面人,他们边跑边往后看,神色很是慌张。
其中一个蒙面人,无意间看见正要上马的苍粟,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紧接着上前,一把推开苍粟,冲着另一个蒙面人喊道:“老三!这里有匹马!”
苍粟歪着脖子打量了一下那人,用手轻轻戳一下他的后肩,“这马是我的。”
“赶紧滚开!不然老子宰了你!”他说着,突然举起起手中的刀,很是粗鲁地架在苍粟的脖子上。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也到了跟前,忙劝道:“二哥,别再另生事端了,我们赶紧走吧,后面人快追上来了。”
苍粟见状,秀眉轻轻往上一扬,放下缰绳,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将他们望着。
见苍粟如此配合,那人这才将刀收了回去,拉起缰绳,踩上马镫,一下子跨上马背。
可还没等他坐稳呢,骢毛左右晃了晃脑袋,扬起前蹄,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掀了下去。
“扑通!”
那人趴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二哥,二哥。”另一个蒙面人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你没事吧!”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顿然瞪大眼珠,凶芒毕露,“该死的畜生!敢摔老子!”说着挥起大刀就朝骢毛砍过去。
苍粟眼疾手快,脚尖迅速往地上一蹬,整个身体便轻快地飞驰过去,她从那人左侧滑到右侧,手掌一勾一反,便将他手上的刀给夺了过来,之后她又从那人正面擦过,回到原来的位置,一串动作下来,连贯、迅速。她就像一只回旋的雄鹰,敏锐、无畏。
那人见自己的刀被抢,眼里顿时腾起一抹杀意,他缓缓扭过头来,瞪着苍粟恶狠狠道:“臭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苍粟凉凉瞅他一眼,冷声道:“说过了,这马是我的。”
“老三,解决了她!”
“二哥,我们没有时间了!”
“速战速决!”
“……”
就这样,苍粟用那把抢来的刀与那个被称作老三的人纠缠了几个回合,分开之后,苍粟突觉一阵困意袭来,当即便打了一个哈欠。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人抓住了时机,挥刀从苍粟的头顶砍下来。
苍粟躲闪不及,只能横刀硬生生将他的攻击接下来。女人的力气本来就不敌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比她高比她壮。苍粟强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握着刀柄的手也越来越抖。
这样下去不行,苍粟动了动后脚跟,刚想撤出来,就见一个身影遽然出现在她身边,一掌击中那人的腹部,将他弹了出去。
苍粟得以轻松,这才直起身看来人。
“吕纂?”
吕纂没有看她,而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刚才那人单手拎起,抛入空中又给了他一掌。
在吕纂连续且强势的攻击下,那个人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实实在在接了两掌之后,便吐血倒地,不省了人事。
“老三!”
另一个人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查看老三的伤势,谁料这时,一把刀“啪”一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