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德坐在桌案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脑海里又回想起昨天进宫觐见天王时的情景……
吕绍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
“嗯,张爱卿此法甚得朕意,朕要好好赏你。”
张东德站在下殿微微恭身,“臣不敢邀功,臣刚才所言,其中之骸,皆是一位姑娘所提。”
“哦?那朕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妙人儿。”
……
张东德回忆完,又抿了一口茶,对身后的赵从事叹气说道:“其实这个案子,如果是我办,我也不敢保证能在三日之内就查出真凶,更不会在追查凶手的同时发现刑狱的漏洞并且信手拈来改良之策。刑讯逼供的问题一直都在,如果想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根本上杜绝这种行为。”张东德放下茶盏,又叹一口气,“我现在只是担心,这个苍粟姑娘,会不愿意见天王。”
赵从事闻言,思虑些许,才道:“我想她会的。”
“缘何?”
“她将改良之法转手给大人,想必是不为功劳只求利民。但是,如果想更好的为民谋利,那就需要有更全面更详细的见解。一次次助我们平案,说她一点目的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张东德略略点头,又问:“那她求什么?”
“她所求?大概……”赵从事顿了一下,“奋力拨云间,消得雾患,长驱鬼魅不休战。”
“吱呀”一声,他话音刚落,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
苍粟大步跨进来,冲着还有点懵的张东德张口道:“你找我?”
……
听张东德说完,苍粟手点桌面思虑了片刻,“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天王想见我?”
张东德点头,“姑娘意下如何?”
“倒也不是不行,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明天?”
“是哪里不方便吗?”
“嗯。”苍粟点头,确实不怎么方便,“明天我要去见两位故人,之前便与他们说好了。”
“这……”张东德有些为难,“不能晚些吗?天王说的话我们做臣子的怎敢违抗?”
苍粟闻言,蹙眉想了一会儿,“罢了,我答应你明天一定会去王宫,但是时辰可能会晚些。”说着,苍粟顿了顿,又道:“那个天王应该没规定时辰吧?”
“这……倒是不曾。”
“不曾就行。”
“……”
张东德与赵从事相视一眼,“听罗林说你住在太原公府,恕我冒昧,你与太原公是何关系?”
“我和他并无关系,住在公府事出有因。”苍粟随口道。
张东德又与赵从事对视一眼,“苍粟姑娘,我还有一个疑问,他们说你在昌松郡帮陈启都解决过不少案子,可有此事啊?”
“其实也不是很多。”
“陈启都也的确是个青年才俊,你们相识,莫非也是因案结缘?”
……
苍粟与张东德东扯西拉的聊了一会儿,这外面天上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吕纂坐在书房里手握书卷,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看看太阳,已经快到中午了,那女人却迟迟不回。
……
苍粟和张东德又就监察制度探讨了一会儿,之后罗林便带着小四小五敲门求见。
张东德让他们进来之后,坐下旁听,听到有共鸣之声时,意兴起,便会失了语言分寸。这不,小四小五又想撮合他们的罗大哥和苍粟了。
“苍粟姑娘有能力,人又漂亮。”
“对对对,我们罗大哥虽然脑袋转得慢一点,人死板了一点,脾气暴躁那么一点点,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罗林汗颜,“你们是在夸我吗?”
苍粟也跟着罗林一起无奈,摇摇头,只笑不语,摆明了不在乎。
“当然了,罗大哥,苍粟姑娘这么好,你可一定要好好上心才是,切莫……”
“哎~切莫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你们……”且不说郎无情妾无意的,就算是有又能怎么着,人家可是太原公看上的人,他一个小小的掾吏怎敢跟人家抢。罗林此时,真的很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谁知地洞没找到,便听“啪”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什么叫肥水流了外人田?”吕纂端端立在门口,冷冷的语气,不怒而威。
众人见状,立马闭上了嘴。吕纂的出现让他们措手不及,张东德赶忙从位子上弹起来,恭身上前行礼,其他人竞相俯身随从。只有苍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纹丝不动。
“拜见太原公大人。”
吕纂冷冷睨了一眼众人,然后直接把目光锁定到还在安坐着的苍粟身上,巍然道:“跟本王回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