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那个坐在墙柜前的青年男子,他的后背紧靠着墙柜,两只胳膊放在墙柜上,稍微支着,他也在看她。
二十二、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白衬衫,衬衫的袖口敝开卷了上去。深灰色西裤,衬衫下摆被一条皮带来在西裤里显得人很利落。他的脸给人种很硬的感觉,不是时下的奶油小生型,目光里闪着亮,让人觉得很暖很暖。
”那是你的海鹰哥哥。你打小不就这么叫他嘛。”二奶奶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愣了神儿,对她说着。
“小时候他和你俩哥哥一块玩儿,你非得跟着,谁也不带你。你常常流着鼻涕抹着眼泪跑我跟前儿告状来,你忘了?”二奶奶笑着提醒。
提起小时候苏梦影不好意思红了脸”海鹰哥哥?”她怀疑的问:”他不是这个样子呀?”
以前的他留着小平头,穿着又短又小的军绿小褂,裤子甭管是黑的,还是蓝的,绿的,都总是”跟不上形式”地短了一截,露出一大节很不干净黑乎乎的脚脖子和穿着一双家做布鞋的大脚。那双鞋不是鞋面刮了个口子,就是鞋后跟开了线,反正总是呲牙咧嘴的。仅管不流鼻大了,脸上也不是很干净,甚至还时不时上点儿彩挂点儿花。
想到这儿苏梦影笑了,眼前的他和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看看。”一直没出声的陆海鹰开口了:”,我以没想到大姑娘了。还以为你还是那个扎着小辫,流鼻涕的小丫头呢。小辫说撸就撸下来,头发散乱着,动不动就哭,抬腿就跑,举手就打的疯丫头呢!现在看来不带你玩儿都不行了,甩不掉。”
他说着笑着,笑起来很好看。就象是,就象是清晨阳光下在青绿地植物上闪亮的露珠。
”快别提了。”苏梦影更加不好意思了”还总是那个咧嘴哭,光长个儿不长心眼儿的傻丫头?”
陆海鹰看到的苏梦影白色的确良衬衫束在水红色西裙里,一米六二左右的个儿,学生头,很白的肤色更显得黑发黑眼。眼晴不是又大又圆的那和,但也不小,很是吸引人,让人过目难忘。
她有些微胖,有点儿象个胖娃娃,也就诠释了为什么她的小名儿叫”水灵”。只不过叫顺口了都叫她”小灵子”。
“小灵子!”海燕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兴奋地摇晃着,搂着她走下来。
“我刚要找你去,你就来了。听姥姥说你上初中了,今年该初几了?”
海燕可真瘦,脸色有点儿黄,戴个眼镜,头发服服贴贴地在脑后用皮筋紧紧地扎成一束。
”再开学该上初二了,海燕姐你要是跟我在一块儿多好啊,你就能帮帮我了。”
海燕从小学习就特好,小学还跳了一级班,开学该上高二了。
“姥姥说你学习好着呢,还用我帮你?”
初中科多了,我老觉得吃力。爸爸太忙,两个哥哥又指望不上。我太笨,要是象你跟海鹰哥似的就好了。”
“你别发愁,让我哥教你,你问他管不管?”
他?他,咋管?”苏梦影很疑惑
外间屋传进切剁菜的声音,加杂一声声谈话。二奶奶的闺女媳妇儿早己出了做饭了。
“他调到你们学校去了,让他管你。”
海燕的话音刚落,陆海鹰偷偷地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又偷偷摸摸看他的信了。这事儿他还没和任何人提过,只是他和她俩人通信时提到过,不过倒看的又怎么知道的?
看到哥哥瞪过来,海燕才发觉自己说露了嘴,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敢情好!”二奶奶高兴地说:“小侠子和小军子礼拜来,你舅把金红摞家,回头你哥近了隔三差五地回来,不,你天天回来,家吃饭来,这下子家里可就热闹了,再也不是我们老俩口冷冷清清的了。”
苏梦影一直在消化这个消息,一直在难以致信。她没看到陆海鹰瞪海燕,什么也没听没看,好久好久以后一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她似乎刚清醒过来,高兴地追问:”我不就是有了一个专门辅导我的老师?太棒了!真的?真的?”
“是,不过不知道教初几。”他只有实话实说,也没有必要瞒着。
“甭管教初几,对我有用就行。”
“瞧你上孩子高兴的。”二奶奶看着她忍不住的笑。
“这一屋净听见你嚷嚷了,说啥呢那么大声?打当街就听见了,光顾着说活,你还吃饭不?”草珠门帘一响,妈妈走进来了。
“今儿都在这儿吃了,叫苏鹏去!是外人吗?让志彬叫你们还不过来。”二奶奶有点不高兴地数落着妈妈。
“哎,我让灵子告诉您一声,一猜她就忘了没说。今儿下午巧了,过晌儿他爸得骑车就我去小田庄,头几天我在那儿给卫国对象扎(Za)了身衣裳。这不该瞧热了嘛,明儿个卫国回来给带上。您说让他爸去吧他不认识,我走着去又远点儿。回再去打点心匣子啥的,要不还等您叫?早过来了。黑下,今儿晚谁也别走,上我家,我给您擀面条吃。我和他爸都吃完了就剩小灵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