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黄炳的歌舞厅关了，跟了他好几年的崔发和牛四就离开了，他们到洼庄找到了栗山。

栗山现在可需要人手了，哪几家跟着他开黑窑的被抓后就再也不敢做这个买卖了，本来都是几家守本分的，只是看到人家栗山干才跟着干的，没想到人家栗山只是黑夜干，白天就收拾了。

栗山在这些开黑窑的家户眼里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都知道他上面一定有门路，发财也只有看着人家发了，这个财路可不是一般人能走通的。

栗山隔了几天就找到了这些家户，因为那些窑都在人家承包地的地块上，肯定就有优越的条件，假如人家不干是谁也不可能干的，除非人家同意了。

栗山问他们为什么就被老公家给发现了，想干也不给我栗山通个气，乡里乡亲的有钱大家挣。

几个家户害怕人家栗山回来会怨告他们把他的财路也断了，没想到人家通情达理地还说：“有钱大家挣”。

“不挣了不挣了，惹不起老公家，就是把你也给耽误了。”

“不耽误不耽误，还让我吸取了教训了。不过窑在你们的地上，不挖也是挺亏的，地底下的东西搁着也是白搁，该让土地爷为咱也施个恩典。”

“算了吧，以后上面不管了再说吧，财白是谁的就是谁的，这东西不能强撑啊。”

“上面什么时候也不会不管，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成了大家说的了，上面得有关系。”

“要不你就在我们这里干吧，我们一定同意，地下的东西谁吃也是吃。”

栗山就等着套他们这句话：“我也是怎么想，就是怕大家想不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机会也是难得呀，要不我就给大家罩着，大家参股，有钱大家赚。”

“那你说怎么干？”

“我有两个建议，第一大家把窑交给我，我找人干，给大家分红，出了事大家都当着。第二我给大家罩着，大家自己干，出了事我想办法找关系。”

刚刚才吃了亏没多久，上面还有自己写的检查和保证书，万一要是再被抓个现行，这还能活吗。可是看着别人赚钱谁不眼红，既然人家栗山愿意罩着，就按第二点说的办吧，能挣一分就一分吧，反正也不投资，折不了本。

栗山见大家都同意了，就趁热打铁找个地方让他们在一张协议上签了字还按了手印，意思是让他们觉得这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一签字一按手印就有了责任了。签字的时候就有两家不愿意了，害怕这一签字万一被抓住了又是个事。

栗山解释说：“让大家签个字是我栗山跟大家有个见证，我栗山不会说话不算话，挣了钱把大家给忘了，要是哪家不愿意了现在退出还不晚。”

害怕的两家不是不愿意，谁还怕钱扎手，一听栗山的解释才明白了，是人家栗山为了大家才这样做的。那几家不是都签了，天塌下来有人顶。

其实这个协议签不签栗山明白，要是老公家知道了，他是第一个罪人，让他们签个字也就是要堵住他们的嘴不往外乱说，自己悄悄在家得点钱，外面的事都是他栗山的。

外面的事这第一步栗山已经做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找这几家说这个事。老公家是谁呀，不就是一个大活人吗，只要是大活人就好办。就像开初他栗山有了这个开黑窑的想法的时候，他事先想到的就是村主任黄原原，只要他不强管谁还会惹那个人。他来到洼庄找黄原原的时候就知道黄原原故意在躲他，他也弄不清黄原原躲他干什么，也许是他帮黄茹玉报复荒妹的事？

不过也多亏他帮黄茹玉这个事，要不他还不知道她跟荒妹就像是一个人，这个苦苦追了荒妹十来年都没追到的栗山现在遇到这个黄茹玉了。见到黄茹玉的第一眼就让他的心慌乱了。

不是这个黄茹玉他也不会来村上赌博，不来村上赌博也不会想起干黑窑的事来，来到村上他才发现了这个“商机”，曾经一直跟煤炭打交道的栗山，知道这个钱来的很容易。

上一次黄原原在县上请栗山，临走给他们各人登记了客房就让司机拉他走了，说是到县上什么什么局有点事，明天各人坐公交或者打车走好了。

栗山知道这小子黄原原肚子里的屎是稀的还是稠的，不过他拉上那个司机走也是他的心愿，剩下他跟黄茹玉也是他最乐意的事。

在酒场上他栗山知道了这一片管理私挖乱采的实权就在镇土管所副所长林青奎手里，那天到村上抓现行的就是那个林青奎带队去的。县官不如现管，只要这个林所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栗山再开几个小黑窑也是满有把握的。

而这个土管所林所长只要一来到洼庄，第一脚踩的地方就是黄原原家，他跟黄茹玉是太熟不过了。

栗山庆幸自己这第一步没有迈错，把黄茹玉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更是他第一步的成功。

现在他要跟这个既长得漂亮头脑又单纯的黄茹玉进行第二步行动了，那就是镇里的林青奎所长。

要在前些时候，只要黄茹玉发现黄原原跟这个女司机在一起，她就气得要命，还想跟报复荒妹那样找人报复她。自从遇到栗山，她的情绪变了，不再对那个女司机吃醋了。感情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怪，解释也解释不清。

那晚黄原原走后，栗山就跟黄茹玉到了一个房间，说是没喝好再喝几杯，二个人似乎都觉得情投意合，喝的烂醉如泥，说了什么也都记不得了。傍明醒了发现都睡倒在床上。

第二天栗山又去找黄原原，其实他是去找黄茹玉，那晚他们都后悔相识的太迟了，要是过在一起该有多好。遇到黄原原，栗山知道该说什么，遇不到就不说了，结果黄原原正好就在家。于是栗山就故意寒碜黄原原：“大主任一个大黑来能有什么事，把我们扔到县里就不管了。”最后还想说一句：跟那个漂亮的小司机去干嘛了。觉得不合适，害怕说不好这一句再让黄原原起了疑心给他们操开心。

黄原原笑笑说：“真的是有事，老哥也当过干部，难道你就没有那么多事？”

栗山道：“说句笑话，怎没有同感，当上这是身不由己呀。”

黄原原还怕黄茹玉会吃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已经变了。

栗山往后就成了黄原原家的常客。又过几天，栗山找黄茹玉说：“那件事咱去办一下吧，咱不能坐吃山空啊。”

黄茹玉不懂栗山说的是啥事。栗山道：“你记不得了，在县里那房间跟你说的？”

那天黄茹玉因为兴奋贪了杯，确实不知道栗山说过什么。其实栗山什么也没有说，他是故意按照自己的意思编的，省的他给黄茹玉一下子提出来这个问题，她接受不了。

“你再给说一遍呀，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就是上镇里土管所那个林所长家。你可是答应了的。”

“去人家哪里干什么。”

“代表咱们洼庄村民去谢谢人家吧。”

黄茹玉还是不明白栗山说的，不过她觉得这也不是个什么不能办的难事，有那个人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答谢呢。也没有再深究那晚在县城的事了，既然自己答应过就去办吧，她也乐意为栗山办事，几乎是一家人了，还分谁不谁呢。“你说怎个谢法？”

栗山见她同意了，就告诉她怎么怎么去谢人家。“你是村主任的老婆，代表村里群众办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呀。”

“是呀，人家没有让村上群众往深处追究，谢谢人家也是能说过理的。”黄茹玉应和道。

黄茹玉不但跟土管所的林所长熟，跟他的媳妇也熟，这几年他们镇上的土管所可没少来村里的西山窑上，不是检查这就是指导那，她跟黄原原就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还不断到镇上林所长家，一来二去早熟悉了，还以姐妹称呼。

栗山知道了黄茹玉跟林所长的媳妇也熟的事，知道这样就更好办了，不会因为第一次那个尴尬劲儿，把送去的东西再拿回来。

早先下面给上面送礼都是物件，现在进化了，都成了现金了。栗山记得他当主任那个时候，为了能让领导多批点贷款资金，送礼送的还是电视音响什么的，怕领导不要，就以寄放的理由寄放在领导家，等过一段时间再跟领导说明。

黄茹玉就按栗山说的，拿栗山给的一叠钱独自去了林所长家，他的家就在镇子上。她临来前栗山嘱咐说最好是林所长的爱人一个人在家。黄茹玉说：“只要不是礼拜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媳妇一个人在，孩子们也都上学了。”

黄茹玉到了林所长家，跟他爱人不用寒暄也不用相互介绍，已是惯了的。坐下没拉其它事就直接入了主题了，林所长爱人问黄茹玉你算是个稀客呀，多时也没来了。

黄茹玉说：“要不这也没时间来，是村上那些个老乡托我来的，让我代表大家来答谢答谢林所长。”

林所长的媳妇不明白答谢什么。黄茹玉说：“你没听说最近洼庄那些私开乱采的村民被抓走的事？还是林所长带的队，落脚还是在我家。”

“奥听说了，听说了。那咋？”

“林所长胸怀大义网开一面把他们都照顾了，简简单单写个检查就算了，没往深处追究，他们决意要来谢谢林所长，怕都来了张扬，就让我做个代表，还说我跟嫂子最熟，不张扬。”黄茹玉就按照栗山交代的话很流利地说了。当初她跟着父亲在外面搞那些事的时候就是听父亲一句一句教的，现在轮到栗山了。

“就这点事呀，还说是什么个大事。”

“这还是小事吗，要不是林所长，他们很可能就要进派出所了。”黄茹玉说着就把那一叠用报纸包的东西放到林所长爱人面前。

林所长爱人也知道那是什么，又不好意思接，就说：“林所长不再呀，要不等来了你在来吧。”

“我还能一直来吗嫂子，这不太张扬了，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一直来都行，那就先放你这吧，回去我让黄原原给林所长打个电话，这东西我可不愿意拿回来拿回去的。”黄茹玉说的很认真也很坚决。

黄茹玉将那叠东西给林所长的爱人放下就回来了，过几天，没见林所长那里的动静，知道这个谢礼被林所长接受了。栗山夸黄茹玉说：这事就是办得好。还奖励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