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边，冷暖都放在我心间。爱是一根长长的线，我们各自拿着一边。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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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家长。”我缓慢走上前，有些生气的面孔隐藏了我心中惭愧的感情，“何小碧的失踪并不能怪学校，或是合唱队。这点，你们也应该理解。”

我父母看着我的眼神由疑惑，渐渐变为悲伤。

我避开他们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一切只能怪她本人。在那次的表演中，她出了洋相，受了打击……怪她太自卑，太胆小，太多愁善感，才会给你们，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话音刚落，我看到母亲把头垂得很低，低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辨认出微微颤抖的嘴唇。

我父亲拍了拍她妻子的背，像是在安慰她。

“那个，请问您是？”父亲朝我看来，不知不觉他已两鬓斑白，眼里深深的疲惫，刺痛了我的心。

“哦，我是合唱队的指导老师，我……也姓何。”我犹豫着伸出了我的右手，父亲也伸出右手握了握。什么时候，他的手上生了这么多老茧……

另一只手握了上来，那是母亲冰冷冰冷的手，它在很明显地颤抖。

很长时间不见了，我亲爱的爸妈。这段时间里，我成了一个你们不太了解的人。我遇到了挫折。

现在，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识，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与难过，但是，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女儿何小碧永远牵挂着你们……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母亲的手，调整了一下感伤的表情。母亲眼中的泪水已经被憋回去了，可她紧锁的眉头什么时候才能舒展开来？

被晾在一旁的校长朝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好像我已经安抚好这对失去女儿的夫妇似的。随后他缓缓开口：“是啊，我们就等吧。何况何小碧走之前也写了张留言呢。”

“是吗？”父亲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也许他想看看，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以为，那张条子上会写一些“对不起”或是“我会回来的”诸如此类的话语。

我清楚地记得，我只是草草地写了十个字证明我的存在而已。

“是的，我这就拿给你看。”校长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串钥匙，“那张条子现在应该在我桌上的某个角落。”

我知道，那张留言条是证明校方清白的最佳证据。就算在法庭面前，校方也可以澄清，何小碧是离家出走，而非在学校里意外失踪。

在我父母眼里，留言条是我留给他们的唯一讯息。

校长对我点了点头，随后打开校长室的大门，进去找那张封存已久的条子了。

走廊里回荡着并不存在的叹息声，那是我的幻听。好不容易与父母独处了，喉咙却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跳像是在敲鼓，耳膜随之振动，我不得不深呼吸，才使心跳平复。

校长低着头出来了，手上只是拿着那一串钥匙：“不好意思，那张纸，我暂时没找到——”

“没找到？那是我女儿留下来的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没找到！”父亲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 ，似乎极为愤怒，“那张纸会在哪儿？”

“在我这里。”

我惊讶地回过头。这个时候，没想到还会有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