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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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刮过,把我的脸刺得生疼生疼的。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我迷茫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泪水渐渐模糊我的视线。
我不经意地往教学楼方向转过身,却看见一个男生在朝我挥手,修长的手指仿佛在向我问好。我慌忙间去擦眼角的泪水,却发现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只当自己是眼花,可能脑子发烫想象出了一个比我大一些的暖男在对我微笑挥手。我暗笑自己的愚蠢,一个这么不忍直视不招人喜欢的差生,能吸引异性根本就是驴生戟角瓮生根嘛。
默默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我极不情愿地回到了教室。闷热的空气,陌生的走廊,冷漠的氛围,我在这里就像友人A一样,是个旁观者,无人问津的隐形人。
夜幕降临,所有同学们都该回家吃饭睡觉打豆豆了,而我则还得和不认识的室友们度过每一个晚上。精英中学并不强求要住校,但也有宿舍楼。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住在这种脏乱差的房间里,我父母却以锻炼独立性为由把我扔在了这里。
室友对我冷冷淡淡,我便打消了与她做朋友的念头。开着电灯可以在写字台前转一个小时的笔,发一个小时的呆,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室友能否教我几道题,连她的名字我都无从得知。
彻夜未眠,次日自然是没精神上课的,便顺理成章地形成了恶心循环。早晨无精打采,晚上点着古寺青灯,到凌晨也睡不着……
与外界的交流更少了。老师不把我当一回事,上课时讲的全是天书,板书龙飞凤舞,让我听得一头雾水。对我的作业是披毛索靥,鸡蛋里挑骨头般地全部批错。看着她犀利的目光,我脸发烫,根本不敢跟她据理力争。
班里的学霸们喋喋不休地讨论题目时,我像是被自动屏蔽的好友一样,根本无权参与他们的交谈。成绩毫无顾忌地往下掉,仿佛在谷底摔得粉身碎骨,像自取灭亡了一样。
每天我垂头丧气地抱着一沓一沓的卷子埋头苦思,可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盲目地学习着,成绩得不到相应的反馈,我也隐约感受到前途茫茫,雾霭沉沉的悲伤境遇了。
日常就这么被固定下来了,教室宿舍教室宿舍地来回奔波,笔墨在一点点减少,卷子在一沓沓地叠成小山。伴随着形形**的考试,我的压力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室友在房间里开着高分贝的音乐,说白了就是无视我的存在。几周以来我们从未开口,虽然不是冤家仇人,但看上去就好像绝交了一样,说一句话就会死一样的。
我不止一次想过,我到底向往着怎样的高中生活,我到底应该走哪条人生的路。大胆地踏上了旅途,却频频遭到否认,我该如何是好。
期中考试全部挂科,我觉得自己的人也快要挂了。更重要的是,我并不是不愿意学习,而是没有心情去做题。恐惧与逃避早在我的心中扎下了根,我没有了一个学生应该有的勇气去面对现实。
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那个朝我挥手的学长,我不指望再和他来一场邂逅,也没这个时间大海捞针。
和室友大吵了一架,原因不明,她把房间里弄得一团糟,最后还是我一个人默默收拾的。我不知道我得罪了谁,但就好像以前被歧视的黑人种族一样,别人一发现我的身份就移开目光,可能根本就不想和我这种自卑的学渣有来往。
把我孤苦伶仃地抛弃在这里,就相当于把一个未成年孩子扔进遥远的他乡,没有朋友,和周围的人无法交谈,被排挤,被欺负,被鄙视。半年的修炼后,我成就了钢铁般的心脏。舍弃了一切感情的我,好像就只剩下胆小与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