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离离没所谓地努努嘴:“我可不想缺胳膊断腿。”
周略一愣,常离离惊觉自己失言,觉得不该拿这件事说事,可道歉和安慰的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周略一扫耳光失落的神情,又凑了上去。
“这多一技傍身有何不好?还有,你就真的不想和孟聿修成为同门师兄妹?”
常离离翻着书的罅隙,无奈道:“孟聿修承认你是他师父了吗?”
这可真真说到周略的痛处了,他叹息一声,随便捞了个凳子坐下,有些委屈地说道:“他迟早会承认的,”想了想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不住道,“我就不懂了,我可是武林第一高手,从前要拜我为师的人可是能排几条街呢,怎么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这么不识趣儿呢?”
常离离摇了摇头,眼睛盯着书本,嘴里嘟囔道:“我们又不是武痴,做什么非得拜你为师?你要是机关术大师,我倒是会求着你要做你徒弟。”
周略继续不知疲倦地絮叨,常离离看书看得入神,便也没听他都在嘀咕些什么。
中途张子清也进来查阅书籍,他进来了,自然少不了江映雪。
江映雪一进来就满怀敌意地盯了常离离一会,见张子清在常离离附近找书籍,连忙凑过去,挡在张子清和常离离之间,生怕两人挨得太近。
张子清从头到尾眼里都只有书,看不见两人似的。
江映雪忙得火热,常离离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心里不禁感叹,这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姑娘虽然刁蛮任性,可常离离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陆茗的影子。
她收回目光,却又好奇张子清在看些什么书,他现在正在一心研究如何让机械的腿脚行动灵活如同真的手脚。
那么他现在看的,是和那个相关的书?
想到这个,常离离就忍不住朝张子清投去目光,其实准确来说是朝张子清手里的书投去目光,但中间的江映雪可不乐意了,警觉地看向常离离,还侧身将张子清给挡了挡。
常离离微一挑眉,不屑地收回目光,她可懒得和这个江映雪起什么冲突,转头假装专注地看向自己手上的书,可余光却总是不经意地瞥向张子清那边。
只见张子清似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匆匆将书放上书架,大步离开了屋子。
江映雪见状也忙将随手拿的书塞回去,匆匆跟了出去。
常离离见两人都出去之后,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将方才记下的那本,张子清塞回去的书,拿出来看。
书上画着的,居然是机关人,看起来非常建议的机关人,看起来并不精致。
但是常离离已经足够吃惊了,没想到真的会有记载建造机关人的书,她在机关阵中找到的那本书,都没有记载这些。
她忙看了起来,模样专注,求知若渴。
周略看着他们三个人,宛如唱戏一般有意思,他方才忍着笑,此时笑出声道:“你们姑娘家就是心思多,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真的对张子清有想法?”
话一出口,周略的表情就变得惊悚,他想起了自己了可怜的徒儿孟聿修,这还没到手的媳妇儿,眨眼就瞧上了别的男子?
常离离一脸惊悚地看着周略道:“胡说什么呢?你这话要是被江大小姐听去,又是一场恶战!”
周略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悲伤地道:“你要舍弃我可怜的徒儿了吗?不过这也没办法感情这种事没法控制,我也只能祝福你,不过你怕什么啊?喜欢就勇敢去追啊!要披荆斩棘额!”
常离离看着周略,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造出你的腿脚的,你还能再说得荒唐一点吗?”
闻言,周略的表情竟然有点失望:“啊?看怎么造出我的腿脚?”
常离离不再理会他,开始细细研读那本书。
虽然是关于制造机关人的,但也只是大致的介绍,按照书上的方法制作出来的机关人,最多也只会端茶递水,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而且也很粗糙。
而能看得出,张子清在这之后做了许多改良,可他还对此不满意。
常离离放下书,对张子清难免有几分佩服,她忍不住放下手,拿起另一本书,踱步到了屋子外。
只见张子清已经两那腿脚打磨得精致绝伦,可他左看右看,发现那腿脚,还是不够灵活,张子清一向淡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淡淡的懊恼神色,一双秀美微微皱起。
一直盯着他的江映雪,将他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见状靠近他道:“你也别着急,这世界上多少人想要造出跟真人似的机关人,都不能如愿,你要开创这个先河,总没那么容易的,不过我相信,你造出那样的机关人,也是迟早的事。”
常离离站在木屋前,假装漫不经心,却听得仔细,她有些纳闷,什么叫开创这个先河?机关阵中的婵儿,难道不是已经被开创出来的先河?
她行动随心,想着便不自觉地抬脚走了过去。
江映雪发现她出来,立刻警觉地看向她,见她径自朝张子清走去,目露凶光地挡了过去,一改方才那温顺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她咄咄逼人地道。
常离离笑容灿烂地道:“我想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能看懂吗?别打扰我们钻研机关术!”江映雪脸上露出嫌恶。
常离离不怒反笑,那笑容却有几分冷意:“怎么?大小姐,你的手腕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她说着将右手抬起,张开又紧握成拳,如此反复动作。
江映雪的气势瞬间没了,她憋红了脸道:“你仗势欺人!我迟早会找你报仇的!”
制作过程不顺利,张子清本就烦闷,此时听见二人争吵,更是不耐,他双眉皱得越发厉害,青涩又清朗的声音道:“别吵了,江映雪,她要看你便让她看,何必处处与她作对。”
常离离有些意外,心道这张家小少爷人是真的不错,本以为这样生长出来的人,多半不会与人为善。
她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边听张子清声音冷冷,甚至带着点鄙夷:“不是凭本事进来的人,她就算看,也未必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