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彦皱眉问道。

一个小护士急忙说，“就在刚才，病房里突然传出喊叫声，我就过来看了，发现乔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疯狂的拔着身上的管子，还要往外跑，我就赶紧按下急救铃了，乔小姐就想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见自己出不去，就开始疯狂的砸屋子里的东西，咱们好多仪器都被摔坏了。”

沈彦抬起手，他并不想听后面这些，仪器坏了不要紧，乔染身体出问题就完了。

“通知秦墨寒了吗？”

“已经通知了，病人的家属正在来的路上。”

沈彦点了下头，往病房里走去。

此时乔染手拿着一个尖锐的玻璃，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光着脚站在地上，她手里的尖锐玻璃对准门口的医生护士们，可这些人的脸，一会儿是他们自己的，一会儿是叶暖的。

乔染不时的摇摇头，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其他人，还是叶暖了。

“叶暖！叶暖！”

她口中一直低吼着这个名字，仿若 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埋了很久很久，带着无尽的怨恨和痛苦。

沈彦抬起手，劝道，“乔染，你冷静一点，这里没有叶暖，叶暖也不会出现在这，你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放下好吗，我……”

“你骗人！”乔染大喊起来，“我刚才看见她了，我看见她了！你们都和她是一伙的是不是，你们都是她是一伙儿的，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啊！”

乔染喊的撕心裂肺，声带都跟着受了损，她一副癫狂的模样，看起来狰狞可怖，又可怜。

温玉良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他有听说乔染精神不大好，但是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乔染，你不是杀人犯，这里也没有人觉得你是杀人犯，你是无辜的，我们都知道。”

沈彦温声劝道。

乔染又哭又笑的流下眼泪，“你们知道？你们知道还会让我在监狱里待五年，五年啊！你们把叶暖叫过来，我要问她，我要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为什么！”

乔染激动的大吼。

她的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可她仿若察觉不到痛一样，地上很快就流了很多的血液。

沈彦见她这种情况可不行，转身对着一旁的护士说，“拿镇定剂来。”

小护士连忙跑了出去。

一旁的医生为难的说到，“沈医生，她是孕妇，打镇定剂对胎儿不利，而且之前还有滑胎的迹象，得慎重啊。”

沈彦深吸一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这样下去，她会伤害自己的。”

秦墨寒很快就来了。

比小护士拿来镇定剂，早了那么一会儿。

见乔染此时的模样，他脸色微变，沈彦很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乔染说她看见了叶暖，情绪很激动，你来的正好，我想给她打一针镇定剂，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秦墨寒看向乔染，“你之前不是说，镇定剂会产生依赖性么，打一次，下次的量就要更多一些。”

“是，但是她现在情况严重，很容易会伤到自己。”

“先让我试试吧。”

秦墨寒朝乔染走去，乔染却拿尖锐的玻璃指着他大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似乎是很害怕秦墨寒，秦墨寒越往她的方向走，她就越往后退，脸上也出现惊恐的表情。

“染染，我来了，不要怕，没人能伤害你。”

秦墨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

乔染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她哭着说，“你别过来，别过来。”

“乖，不闹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乔染蹲下身子，痛苦的抱住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秦墨寒听到她哭着的呢喃，心里难受的跟被人用刀戳着一般。

他在乔染身前慢慢蹲下，语气温柔的说，“我知道你没有杀人，我相信你，一切都过去了，把过去的都忘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门口站着的人，对秦墨寒这样的话都很动容。

尤其是沈彦和温玉良，大概和秦墨寒认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乔染呜咽着，拼命的摇着头，身子使劲的往墙角里躲，“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她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秦墨寒伸出手，想将她抱在怀里，就在这时，乔染身子一颤，然后猛地将手中的尖锐玻璃朝秦墨寒身上刺去，“你去死，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尖锐的玻璃划过秦墨寒的掌心，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秦墨寒却神色微变，依旧伸出手，将乔染抱在怀里，用手拍着她颤抖的身子，温声道，“乖，不怕了，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

“呜呜呜，我没有，我没有……”乔染哭着蜷缩着。

“我知道你没有，秦墨寒不相信你，他是个混蛋，不哭了好不好，乖乖听话。”

或许是秦墨寒身上的熟悉味道，让乔染渐渐稳定下来，她开始不再挣扎，而是任由秦墨寒将她抱在怀里，哭着流着眼泪。

秦墨寒将乔染从地上抱起来，她的脚被玻璃碎片渣的都是血，纤瘦的身子也没了几两肉。

沈彦见人逐渐稳定下来，心里总算呼了一口气，让护士去给乔染的脚处理下伤口。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忽视突然指着乔染叫了一声，“血，她流血了！”

沈彦刚想说她大惊小怪，乔染脚在流血大家都看见了，结果这视线落在乔染腿上时，脸色瞬间一变。

“快，把妇产科的教授都叫过来，准备手术室。”

只见乔染的双腿间，开始不停的往下留着血，且那血流的越来越汹涌。

秦墨寒看着下半身很快就被血浸湿的人，身子僵在原地，一时间大脑似是停止了思考。

“老寒，你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人送到手术室啊！”

还是温玉良上前来拍了他一下，秦墨寒这才回过神，向来冰冷不动声色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惊慌的神色。

“让开，都让开！”

他猩红着眼疯了一样的大吼，走廊的人都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全都纷纷将路让了出来。

“乔染，你给我坚持住，你千万不能有事！”

活了27年的秦墨寒，第一次急的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