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了半年多,在天和十二年中秋宴会上提出要禅让皇位给太子,被太子以及群臣给劝住了。
念头虽是给劝住了,皇上却没有再临政的意思,朝廷诸事全权交由太子做主了。
在太子的治理下,朝野上下一派安然祥和,皇上看着很是欣慰。
寒露这日,姜零染抱着燕卿宁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燕君慕给她们采花。
忽的看院门外人影一闪,姜零染抿唇笑了起来,捏着燕卿宁的小胳膊招手道:“快看,你爹爹回来了。”
燕柒大步上前,从她怀里抱过燕卿宁,俯首在她脸颊上亲了口。
廊下院中尽是人,姜零染羞红了脸,嗔他一眼,却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商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燕柒道:“想你的紧,就都交给隋风了。”
姜零染有些无奈,想到什么她有些心虚的扭头看了眼厢竹。
若是他们二人一起去江南处理,或许两个月便都可回京,但若是燕柒偷懒,留隋风一个,那隋风回京怕是要明年开春了。
厢竹明白姜零染的意思,抿笑道:“他不在家,我乐的清净呢。”
瑞王燕辜带兵造反那日,厢竹和阿芙奉命带白蓉和姜三叔等人出城避险,却在城门口看到了瑞王府的人。
担心出城后会被盯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又不敢召府里的人随行,免得太过招摇,暴露了姜零染已经发现的事实。
左思右想之下,他们去了齐家商行总行。
隋风自然是极愿意帮助的。
立刻找了一辆货运马车,将几人藏匿其中,稳妥的送出了城。
所谓患难见真情,自那日后,厢竹便接受了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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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自燕卿宁后几年内,姜零染都未再怀孕。
姜零染很是着急,以为是月子没坐好伤了身子。
她几次三番的找了御医来看,都被告知一切都好。
后来她便渐渐的怀疑,是不是日常不注意,被人下了药?
不同于姜零染的着急生疑,燕柒觉得此生得老天厚爱,眼下的幸福日子已经是令他极其珍惜庆幸的了。
宽慰她不要多想,顺其自然便是。
燕府里的风吹草动都是引人注目的,见姜零染不再孕,便时常有人借着各种场合送燕柒各色美人,最后都要隐晦的说一句,好生养。
几次下来,燕柒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才让他们胆敢如此。
下了次狠手,这才耳根清净,眼前干净了。
虽是燕柒瞒着,但姜零染还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这日问他是否需要纳妾?
燕柒眯眼看着她,有些愠怒道:“你是试我呢?还是真有此意?”
姜零染顿了顿,道:“两者都有。”
燕柒看她都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了,也不好再瞒着了。
都说女人生子犹如过鬼门关,燕柒看她过一次已是吓丢了半条命,哪敢让她再冒险?
故而他一直想方设法的避免着。
姜零染听他如此说,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了。
当日便抱着燕卿宁,牵着燕君慕回了娘家。
姜霁下职回府被燕柒给堵了,强拉着去了庆文街,找了间酒楼坐了下来。
听他一口一个舅兄,姜霁很是无奈道:“你找我也没用,妹妹的事情由她做主。”
燕柒自然知道姜霁宠姜零染,极少驳她的意思。
闻言也不多说,只道:“我今日找舅兄喝酒,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舅兄可亲,是个好人。”
姜霁扶额,深觉这就喝不得,起身就要走。
燕柒忙拽住了他:“舅兄救命!”
姜霁无奈道:“你到底怎么她了?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想办法。”
这话他已经问过姜零染几次了,不过都被她给敷衍的堵了回来。
现下燕柒送上门,他自然不可能放过。
燕柒道:“是我做下混账事情,惹她着怒了。”
“如今她不见我,还望舅兄救我。”
两府距离没多远,要说足以让他暴揍燕柒一顿的混账事,姜霁还真没发现。
听他如此说,便猜想同姜零染一样,是要守口如瓶了。
拂开他的手道:“她不见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既是做了混账事情,那你也没什么可怜的,恕我不救了。”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燕柒欲哭无泪。
赔罪认错许多日,姜零染才见了他,同时把一张纸拍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纸上所写的许多不平等的条款,燕柒不得不签下大名。
次年暮春之时,姜零染终于从御医口中听到了恭喜二字,一时喜笑颜开。
她“不孕”期间,太子妃和白蓉各生了两个儿子,眼下对于姜零染肚子里的宝贝便是寄托于女娃娃之上。
在她们看来,燕卿宁比这几个混小子可爱多了。
虽说是儿女都喜欢,但姜零染私心里还是奢求个儿女双全,回她们说,喜欢就自己生去。
年下之时,燕府添了男丁。
皇上赐名燕君昭,封了郡王。
次日燕柒进宫,给燕君慕也讨了个郡王的头衔来。
皇上和太子见状都笑,当初他死活不养,现下又护犊至此。
燕柒道:“入了我家便是我家的人了,从前的事情再与他不相干,我这做父亲的要以身作则,把这碗水端平了。”又提醒他俩,以后若有赏赐定不要独漏了燕君慕。
多年以后,有心人把当年事告知了燕君慕。
燕君慕冷眼看着姜冼木,似笑非笑的道:“姜大人赋闲在府这两年,看来是太闲了,竟来我这里翻舌头。”
姜冼木没想到燕君慕会这样回答,一时愣住了。
回神过后觉得他是没听明白,还要再添补些话儿,燕君慕却直接起身离开了。
出了茶楼,燕君慕与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卿宁这几日身上不爽快,婶娘正发愁呢,刚刚之事不要让她知道,以免烦神。”
姜冼木对他说的话他早就听说了,这些年燕柒和姜零染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感受得到,就如燕柒和太子说过的,入了燕府他就是燕府的人了,其余人与他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