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强忍着笑,面无表情的听完这句从心底挖出来的热切真言。
抿了抿唇,眼睛往旁边瞟去,他这张脸,她现在多看一眼都能笑出声来。
压着笑,她音调尽量正常的道:“嗯,宜和确实非常好,哥哥喜欢她实属正常,只是...。”
她这一转话锋,姜霁的心都提起来了,白着脸紧张道:“只是怎么?”
姜零染看他这样,那忍心逗他?缓和了声音道:“哥哥说的这么没底气,是认真的吗?”
姜霁猛点头:“当然!”
两个字,说的震耳欲聋!
“好!”姜零染实在忍不住了,掩唇笑起来:“那我午后便去见太子妃?保准把嫂子给你定下来!”
姜霁大松了口气,连连称好。
太子妃这边正琢磨着明日去了姜家该如何开口,姜零染就登门了,斟酌着道出了来意。
太子妃闻言心中一喜。
真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们与姜霁、姜零染亲近,熟知兄妹二人的秉性,白蓉嫁过去,必然是顺心舒坦的。
而白蓉自己也中意。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
故而姜零染言毕,太子妃立刻就应下了。
次日一早,太子妃进宫将此事告诉了皇后。
早膳时,皇后说给了皇上。
当日午膳前,赐婚的圣旨就送出了勤政殿。
姜霁和白蓉二人身处两府,手里捧着相同的圣旨,都是有些愣神。
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么快就赐婚了?
兄妹二人开了祠堂,姜霁把赐婚的圣旨供在了桌案上,与姜零染那卷放在了一处。
恭恭敬敬的给父母磕完了头,姜零染就放开了,往蒲团上一坐,看着牌位道:“爹,娘,哥哥订婚了,婚期是明年的五月十六。”
“嫂子的品貌极好,哥哥可喜欢了。”
姜霁被她说的满脸羞窘,犹似父母亲真的在跟前一般,急的去捂姜零染的嘴:“快别胡说八道。”
“怎么了嘛?”姜零染扒拉开姜霁的手:“明明就是,怎么还不许我说了?”
说着戳戳他的肩膀,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笑哼道:“难道哥哥不喜欢宜和?上次说的话都是诓我的?”
姜霁听不下去,瞪她一眼,落荒而逃了。
姜零染看着他的背影,笑的不行。
白蓉这边接下了圣旨,太子妃立刻就写了信,给浙州送了回去。
在白蓉来京的时候,武德侯夫人就曾写信叮嘱过太子妃,让她留心白蓉的婚事。
眼下白蓉定下这桩好亲事,太子妃急不可待的想告诉他们二老。
太子见状笑道:“怎么觉得你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太子妃嗔他一眼:“你见过我待嫁的样子吗?”
太子还真没见过,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闹着她说一说。
太子妃先哄着他说了待娶的心情,等他说完笑的肚子疼。
太子被她笑的难得的有几分羞窘,忙就去问她。
太子妃知道说了一定会被太子打趣,哪里肯说?
太子瞪眼道:“哪有你这样的?我都说完了。”
“我就这样!”太子妃把无赖的形象贯彻下去。
......
姜霁这般毫无征兆的与白蓉定下亲事,让朝野上下很是惊诧。
前些日子谣传出的,太子与姜霁闹掰了的话儿,也因这件事情而不攻自破了。
燕辜听到这赐婚的消息,还以为是听错了,仔细的询问了两遍。
雷简郑重的答了两遍。
“这不可能啊...。”燕辜茫然的盯着雷简,嘴里喃喃着。
燕柒那么恨武德侯一家,他怎么会容忍姜霁娶白蓉?!
太子他...他究竟给燕柒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又或者,灌汤的人是姜零染?
燕辜心头暗恨,这些年他费劲的与燕柒经营着关系,到头来,太子用个女人就把人争去了!
姜霁、姜零染,这二人真真是该死!
更让燕辜做梦都不敢想的是,燕柒竟甘愿被姜零染改变。
眼下连杀母之仇都全然不顾了!
他有些坐不住,想要去燕柒那里看看情况,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件事情燕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可这些日子,他与燕柒的关系已然冷了下来,去了也不能探得燕柒的真情实感,便又歇了心思。
雷简看出燕辜心情不顺畅,有心舒缓,思忖着道:“姜霁娶了白蓉也好。”
燕辜斜他一眼,冷道:“怎么个好法?”
雷简道:“姜霁他是太子的人,他的婚事必是由太子做主的。”
“属下之前还以为太子会用姜霁的婚事做联姻之策,眼下娶了白家人,自就少了帮太子笼络其他重臣世家的机会。”
“这婚事算起来,太子没赚!”
燕辜听言笑了起来,神色和缓了不少:“难为你能拐弯抹角的想出这话儿来宽慰本王。”
雷简垂首笑笑:“王爷,如今朝中只您与太子两个分庭抗争,不少人都巴望着要来您翼下效力呢。”
燕辜笑意更浓。
是啊,如今只剩他与太子。
斗掉太子虽不容易,但时间还长,万事皆有可能!
可次日的一桩事情却完全击碎了燕辜的好心情,他又变得惶惧起来。
瑞王妃怀孕了。
皇上得知后,竟解了瑞王的禁足。
虽暂时未让他参与朝政,但解了禁足,上朝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前些日子从瑞王身边退开的那群无头苍蝇,这会子又找到了头,全都围着瑞王那坨粪转悠去了。
可燕辜完全没闹明白皇上的心思,瑞王妃怀孕和瑞王有什么干系?为什么要解他的禁足?十月后,难道让他去生??
雷简道:“王爷,会不会是太子搞的鬼?”
燕辜眸光轻闪:“你的意思是,太子让皇上解了瑞王的禁足,用来掣肘我?”
雷简点了点头。
毕竟他放言要娶秦若丹的话还热乎着呢。
这件事情难保不是太子给他的警告和难题!
燕辜皱起了眉,沉吟了会儿,冷笑道:“倒也不无可能!”
“不过,这臭方法显然是伤敌又自损的。”
瑞王那疯狗似的性子,逮着人就咬,他虽在瑞王禁足期间,拿下瑞王多半的差事,但太子和湘王也没闲着。
眼下狗撒出来,太子真能保证不咬着他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