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找到了文叔,问他是否能确定那日在苏州的客栈里中了招。
文叔不明白为何时隔这么久,姜零染还要问这件事情?
看她眉间尽是焦灼之色,忙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咱们又被人跟踪了?”
姜零染心中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闻言摇头道:“没有!”
“我就是想知道!”
“您快把您的猜测都告诉我!”
文叔看她这般,更是认定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不说,文叔也不敢多问。
想了想道:“我也不能说真切,毕竟咱们除了头疼之外,并没丢金银钱财。”
“若真有贼人设了这计,总不能什么都不取吧?”
姜零染想着那晚做的梦,拧眉道:“或许您的猜测是对的。”
“只是,有一件事情咱们不知道。”
文叔疑惑道:“什么事情?”
姜零染道:“咱们被人救了!”
文叔看她说的肯定,不免心生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茫然道:“姑娘想多了吧?谁会救咱们?这可不是京城!”
姜零染没再说话。
文叔看向厢竹,眼神询问。
厢竹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明白的。
……
船在湖州靠了岸。
姜零染站在甲板上,看着下船的离客抵达了家乡,再看着新成为离客的人登了船。
船停靠了一个时辰,文叔掐着点赶回来,肩上背着一个大竹篓,进了船舱。
船重新出发,继续往东,朝杭州的方向去。
姜零染把竹篓里的书册倒出来。
厢竹和青玉拿起看了看,竟全是医书。
姜零染这几个月翻看最多的书册就是蜀中的地貌。
现下是看腻了?改看医书了?
姜零染道:“一起找,找雪莲草。我要知道它的效用!”说话间已经翻开了一本医书。
二人看姜零染这般,竟有种痴魔了的感觉。
对视一眼,都是拿起了医书开始翻。
四十二本医书,三人几乎翻了个遍,终于是找到了雪莲草。
性凉,解百毒。
关键之时,可配以君药,有续命延年之功效。
手里的医书跌在地上,姜零染睁着惶惶的眸子,喃喃道:“他中毒了...。”
声音太低,厢竹和青玉都没听清楚。
但看姜零染瞬息之间脸色变得苍白,都是忧心紧张:“姑娘说什么?雪莲草怎么了?您在查什么?”
姜零染抱起桌上的点心匣子,递给厢竹道:“你去那个船舱里,道个歉,把这点心送给他们做赔礼。”
厢竹有些茫然的接过,不等开口问,就听姜零染又道:“不要敲门,直接进去。”
厢竹皱起了眉,为难道:“不敲门,是不是不太好?”
姜零染看着她,重复道:“就直接进去。”
厢竹看她坚持,只好应下,抱着匣子出门去了。
一刻钟不到,厢竹回来。
姜零染道:“怎么样?”
厢竹道:“他收下了点心。”
姜零染道:“船舱里是谁?你认识吗?”
厢竹摇头:“不认识,是没见过的人。”
姜零染泄了口气,沉吟片刻道:“船还有多久靠岸?”
厢竹道:“明日午前能靠岸。”
姜零染点了点头:“咱们明日下船。”
二人点头,去转告了文叔和大虎。
次日下船,五人到杭州城内时已是午膳时分了,找了间干净的酒楼,要了二楼的雅间。
直过了两个时辰,雅间内仍是不见有人走出来,小二上楼去看情况,却见桌旁晕倒着四人。
小二没经过这种事,吓得脸色煞白,连上前去查看都不敢,跌撞着跑到楼下,慌乱的向掌柜说情况。
掌柜听了,惊得还没回神,就看角落里坐了已久的两桌食客低喝一声:“出事了!”说着蹭的站起了身,脚下生风的往楼上跑。
片息之间,楼上脚步声嘈杂。
掌柜看到这阵仗,吓得不敢凑上去。
不多时,就见一人奔下了楼,出门去了。
这人奔出酒楼,解了酒楼外拴着的马。
一路狂行着到了燕柒入住的客栈,说了姜零染失踪的事情。
燕柒正喝药,闻言一口气没喘匀,急剧的咳起来。
百香吓得忙去顺背:“您别担心,属下这就去...。”
燕柒一口血沁出来,脸色凄白一片。
他抬手扫了桌上的茶盏,怒瞪着百香道:“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百香语噎。
看燕柒嘴角血迹蜿蜒,难过又无措,哽咽道:“您别着急,属下这就去找!”说完就出去了。
刚到客栈外他就站住了脚。
只见客栈对面的茶肆里,姜零染一袭素色衣裙,神色淡然的走出来。
百香张大了嘴,满眼的惊骇。
她...她是故意的!
她发现了!!
所以她换回了姑娘的衣服!
这些侍卫到底没正经的和她有过交谈接触,这段时间每日所见也尽都是她着男装的样子。
她就用此法瞒过了侍卫。
而后,跟着侍卫找到了这里!
怔忡间,人已越过他,踏进客栈里,百香回神,忙追上去道:“姑娘!”
姜零染脚下不停,淡声问着:“人呢?”
说话间,她看到了一间门外聚集着四五人,这四五人看到她先是一愕,而后忙都是束手并脚。她道:“是这里吧。”说着抬步走过去。
百香忙冲上前挡在了房门外:“姑娘...。”他对上姜零染冷漠锐利的眸子,登时语噎,卡了好一会儿,才垂首道:“...请容属下通传一下。”
姜零染点点头,脚下退了半步。
百香闪身进了房间。
姜零染站在窗边,推开了窗格。
雷声轰隆隆袭来,雨滴从小变大,不多时雨幕便浓稠的让人看不清东西。
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百香走出来,恭声道:“姑娘,公子请您进去。”
姜零染从雨幕中收回视线,转身往里走,经过百香身边时道:“去把文叔他们接过来吧。”
百香点头称是。
姜零染关了门,站在门内,看着房间。
几扇窗户都关着,加之是雷雨天气,有些暗。
她站了片刻,房中静寂的没一点声响,她心中发慌。
深吸了口气,她抬脚往里走,绕过帷幔,看到了一扇半人高的轻纱花鸟屏风。
屏风后隐约可见坐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