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回府,看到姜府门口停靠着太子府的马车,皱了皱眉。
回府后问门房,隔壁家谁来了。
门房回道:“是太子妃和宜和郡主。”
太子妃自从有孕,便足不出户的,这下着雪,又是年下,来做什么?燕柒不觉就想起了他们撮合姜零染和石阡的事情,眉头皱的更深,不自觉的问出声:“这会子来做什么?”
门房自是答不出的。
隋风想了想道:“我记得太子妃的生辰好像是这几日,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燕柒让百香去打听。
万景东约了姜霁出府喝茶,等到午后回来,正好遇到太子妃离开。
他忙让落下了肩舆,撑手站起身,揖手见礼。
太子妃看着他,温和道:“姜副统领的伤可好些了?”
姜霁道:“多谢太子妃垂问,末将腿伤大有好转。”
“如此就好。”太子妃欣慰点头,又叮嘱道:“天气严寒,腿伤需待注意保暖。”
姜霁点头称是。
白蓉知道姜霁救了太子的事情,也辗转从几人口中听过当日的经过。
她还以为姜霁是个熊壮的武将,毕竟要扛起太子还要拖着燕柒,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下一看,竟与熊壮一点不沾边,是个精瘦倾长的。
再看一眼他的站姿,笔直笔直的,若不是知道他腿上有伤,这么瞧真是瞧不出来。
太子妃看自家妹子盯着人瞧,直把人盯得都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
白蓉闻声回神,忙压下了视线,而后侧抬眼有些羞窘的望着太子妃。
太子妃嗔她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转眼正月初十。
燕两仪出宫后先到了二和街,找到燕柒府上,被告知燕柒不在府。
她想到燕柒与武德侯府的心结,觉得燕柒纵然是在府,也不会去赴宴的。
转身又去找姜零染。
暗暗道,离得近果然好,省她许多事。
姜零染没想到燕两仪来的这么早,她还没收拾好。
燕两仪看她颇有些手忙脚乱,四平八稳的坐在圈椅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笑道:“不着急,我等着你,多久都等。”
这宠溺纵容的语调是怎么回事?姜零染听得好笑不已。
收拾好后二人相携出了府。
燕两仪道:“咱们同乘吧。”
姜零染点头称好。
燕两仪先上了马车,站在车板上等着她。
见她踩脚蹬仍是不利索,蹙眉道:“明日去骑马,你能去吗?”
“可以陪你们去。”姜零染推着她进车厢:“不过下场就有点困难了。”
燕两仪有些遗憾:“我还没见你骑过马呢。”
“你骑马一定骑的很好。”
姜零染笑道:“我也就勉强能坐稳,小时候没学几日。”
燕两仪想到她父母辞世的时候她还年幼,后来住在姜家大房,他们自然不会悉心教导。
一时有些说错话的感觉,忙转开了话题。
路面的积雪被铲除,但新雪还来不及清扫,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车夫不敢图快,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到了太子府。
府门外已停了许多的车马,燕两仪扫一眼,惊喜道:“那是兄长的马,他也在的吗?”
姜零染闻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燕柒的马,微皱起了眉。
燕两仪很是开心,拉着姜零染道:“走走走,找兄长去。”
燕柒过年都没进宫,燕两仪很是想念。
姜零染跟着她走几步,停下道:“我先去后院吧,把生辰贺礼给太子妃。”
太子和燕柒对于燕两仪来说是兄长,没什么忌讳,但姜零染却不同。
男女七岁不同席。
她不愿跟着自己去,实在正常。
一拍额头道:“瞧我,都欢喜糊涂了。”
“你去后院吧,我很快就过去。”
姜零染含笑点头,目送着她走远,这才由着侍女引着她往后院去。
却没想到,太子和燕柒都在后院。
她迈门槛的脚顿住。
目光在燕柒身上扫过,落在太子妃身边坐着的一位姑娘身上,观其形容姿貌,姜零染已猜到了她的身份。
登时有种误入的感觉。
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的站了片息,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繁杂的心绪,抬脚走进去。
“太子妃生辰快乐。”她说着,递出准备好的贺礼。
太子妃没想到姜零染来的这么早。
愕了一息忙站起身,接过礼盒道:“路上冷不冷,快坐下?”说着吩咐盈彩道:“快端热茶来。”
盈彩接过太子妃手里的礼盒,退了下去。
姜零染道:“两仪公主去了前院。”
太子忙接话道:“是吗?”说着看向燕柒:“那咱们过去吧,她看不到咱们,要着急的。”
燕柒没什么形象的靠在椅子里,闻言头也没抬,剥着手里的橘子道:“她找不见,自然就来了。”说着撂一瓣橘子在嘴里。
太子:“...”
自从那日后,燕柒再未来过。
今日不知怎的,忽然就来了,还破天荒的带了生辰贺礼。
太子猜想是吕阳的事情让他解除了对武德侯的误会,继而打消了对太子妃的敌视。
恰巧吕熙也在,他们就把二人聚在一起说说话,喝杯茶。
却没想到,燕两仪把姜零染也带来了。
饶是太子经多见广,对眼下这种局面也是头大。
瞧着燕柒似是不在意,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但他这么待着不走,足以说明,他并非全然不在意的。
太子心中发愁起来。
太子妃请着姜零染落座,而后又和太子对了个视线。
太子居在左侧,太子妃右边,而紧挨着太子妃的椅子放置了一张锦兀,吕熙坐着。
左下首第一张椅子燕柒坐着。
姜零染若要坐,只能是右下首的第一张椅子。
如此便是相对。
姜零染不想这样,想了想,刚要开口说去找燕两仪,就听燕柒开了口。
他吩咐身后侍茶的侍女:“你去前院,请两仪公主过来。”
小侍女得了吩咐,颔首应是,退了出去。
姜零染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轻吐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吕熙看着姜零染,含笑道:“文靖侯,久仰大名,我叫吕熙。”
姜零染闻言看向她。
柳叶长眉,眼窝比着京中的姑娘稍显凹陷,挺鼻,薄唇,很是艳丽的样貌。
她垂眼,温声道:“吕姑娘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