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瞥他一眼,冷淡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如何能安寝。”
是舍不得放过这个绝佳的一箭双雕的机会吧?燕柒不点破他,转而问王占:“可有什么发现?”
王占揖手道:“这短尾蝮最喜欢捡现成的老鼠洞或者树洞住,卑职派人查了整个昭阳殿,一共找到了四处老鼠洞。其中三处皆在后殿和偏殿。殿中唯有一处,且补洞的墙砖有了松动。”
“洞里已没了老鼠,却有短尾蝮栖息的痕迹。”
“想来这两条短尾蝮在此处冬眠,今日复苏,爬出来惊扰了圣驾。”
瑞王听完发出一声嗤笑。
燕柒看他一眼,道:“瑞王殿下对这个是说法似是不满意。”
瑞王道:“我满意不满意有什么要紧,子安满意,父皇满意,不就行了。”说完离开了昭阳殿。
燕柒问王占:“除了我与瑞王殿下,可还有其他人来过?”
王占摇头,想了想又解释道:“瑞王殿下也只是看着,并未参与搜查。”
燕柒笑了笑:“我知道。”
众人都避嫌,唯他不避,想来是心中坦荡的。
可凭着他在勤政殿上的言行,眼下来了昭阳殿,为表清白也防止别人抓住话柄,他自是不会做什么的。
次日皇后的赏赐到了二和街姜家。
因着宫宴生了意外,众人匆匆出宫,皇后派遣着送姜零染的宫女没能派上用场。
宫女手中拿着的皇后赏赐给姜零染的东西自也没能给出去。
这次的赏赐中除了昨日得的,又多了两块如意玉佩并着两支金钗。
御赐之物少见,万千千和姜颜乐都趴在桌旁,新奇的看着堆在桌上的东西。
姜零染把一斛珍珠分做三份,其中两份用荷包装了,万千千和姜颜乐一人一个。
万千千吓了一跳,推拒道:“疯了不成,御赐之物怎可转赠?”
姜零染看她一脸惶恐,笑道:“这珍珠全都长得一个样子,谁又能区分出御赐不御赐?”说着塞在她手里,笑道:“没事的。”
万千千这才收了下来。
又想到两日后她就要离京,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送自己礼物了,不免难过起来。
姜颜乐不懂这些,喜滋滋的接了荷包,抖搂了几抖,里面的珍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时欢喜不已。
午后皇上召见了太子等人,将王占所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众人明白,皇上这是要风平浪静的了结此事。
太子没说话。
瑞王一脸的不甘。
可这大半日下来他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甘心又能怎样?
燕辜仍是自责告罪,说没能仔细的检查。
瑞王不屑瞥了眼燕辜。
顺势道:“纵是无心之举,但失察之下致父皇母后于险地,自是该重重责罚。”
燕柒在场,燕辜丝毫不担忧瑞王的刁难。
果然燕柒一开口说情,皇上就不做计较了。
瑞王气的咬牙。
结束了此事,燕柒出宫去了。
燕辜追上他道谢。
燕柒不在意的摆摆手:“兄弟之间,合该互帮互助,四哥不必言谢。”
燕辜笑着应了,请他府中做客。
燕柒道:“我这就要出发去宝山呢,这几日都不回城的。”说着笑道:“等我回城,再去烦四哥。”
燕辜惊讶道:“父皇他同意了?”
燕柒点头:“同意了。”说着又补了一句:“似乎是太子给求了情。”
燕辜暗道了声果然。
怪不得燕柒要帮着太子,原来是受了他的恩惠。
眸光冷光转瞬即逝,将恼怒与鄙夷掩藏在心底。
满含歉疚道:“本说着万寿节过后,我借着这点儿苦劳去向父皇求情,却不想太子殿下先了我一步。”
燕柒心下熨帖,笑道:“四哥总是时时念着我,护着我。”
燕辜道:“你才说了兄弟之间要互帮互助。”
二人相视一笑,宫门口分开。
刚到宝山不久,府中就送来了帖子。
燕柒正和文季看工事图,闻言头也不抬道:“谁啊,没空,不见。”
百香捏着帖子近前两步,道:“公子,是姜霁的帖子。”
燕柒一怔,旋即抬起头来。
百香看燕柒这般,想提醒他刚刚说的那斩钉截铁的六个字的余音还没散去呢。
想归想,没胆子说是真的。
恭敬的把帖子递了过去。
燕柒接了就展开了,一看地点是祥和茶楼,差点把帖子给扔出去。
没什么好气道:“他见我做什么?还约在那个鬼地方。”
百香哪里能知道?帖子上又没写。
度着燕柒的神色道:“要不,属下去回绝了他?”
文季看燕柒一听见“姜”字就没了沉着冷静。
忙开口道:“定是想结交公子的,这种帖子每日送进府的没一百也有八十,烧了干净。”
百香点头附和。
燕柒没说话。
一手捏着帖子缓慢的敲在另一只手掌心上,拧眉片刻道:“我去去就回。”
文季扶额,怒瞪百香。
百香摊手,一脸“帖子送上门,我能怎么办?”的表情。
一路到了祥和茶楼。
踢开房门看到的却不是黑黢黢的姜霁。
姜零染被这粗鲁的踹门声惊得一抖。
一眼瞧见他黑脸不悦的样子,忙起身福礼道:“抱歉,占用了柒公子的时间。”
燕柒回过神,迈步进了房间,道:“你下次别用姜霁的名帖了。”
他差点给扔了。
姜零染心中想着不会再有下次,便没接他的话。
燕柒去了斗篷,也不用她谦让,自顾自的落了座,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帮她添了已喝了半杯的茶。
抬头看着她的脸,含笑道:“昨晚睡得好吗?”
这问题出乎姜零染的意料,她怔忡道:“还...还好。”
燕柒笑了笑:“瞧不出来啊,胆子挺大的。两仪她哭了大半夜呢。”
姜零染恍然明白他是在说宫宴上看到蛇的事情。
又想到燕两仪,一时也是抿起了笑,道:“公子睡得好吗?”
燕柒笑意微顿,道:“不好。”
“吓醒了两次。”
姜零染莫名的不敢深问下去。
燕柒看了眼她坐过的椅子,道:“怎么不坐?”
姜零染点头落座。
燕柒慢吞吞的喝着茶,睨着她道:“找我来做什么?”
姜零染把准备好的玉堂春的地契与账册拿出来,推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