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的手打开:“当我是那些千金小姐呢,下个马车还要人扶?”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车上“唰”的一下跳了下去。
面前是一个红漆大木门,这样的门在正阳镇多得数不胜数,大家都差不多。
不过能在镇上有这么个院子,英叔还是挺有钱的。
刘志恒敲了敲门:“英叔,英叔在家吗,我是刘志恒。”
英叔年纪大,他在他面前一向不耍东家少爷的威风。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了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童伸出头来:“你们找英叔?”
刘志恒点了点头:“你就是阿轩吧,经常听英叔提起你!”
阿轩的脸色黯了下来:“我爷爷五天前已经去世了,我爹娘忙着操办后事,还没来得及去少爷那里说一声呢!”
“没关系,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阿轩冲着里边大喊了一声:“爹娘,刘少爷来看爷爷了。”
里边也听不清说了句什么,阿轩便将门打开了:“两位请吧!”
两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小小的院子里挂着零星的一些白布,白花,灵堂设在堂屋,如今那里空落落的,显然已经送英叔上山下葬了。
阿轩的父母正在那里算账,估计是算花了多少银子,收了多少礼金之类的,一会儿说这家一会儿说那家,根本就没功夫搭理刘志恒两人。
“英叔死前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身体状况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阿轩摇了摇头:“我们住在对街,平日里父母不让过来看爷爷,等到发现的时候,爷爷已经没气儿了。”
不孝之人,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王笑懒得再问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
见她一脸不耐烦,刘志恒从身上拿了一锭银子出来:“听到英叔过世的消息,我也很难过,这点银子你拿着,算是悬壶堂给英叔的。”
王笑直接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刘志恒追了上去:“跑这么快做什么,也不等等我。”
“那种人你还拿钱给他干什么!”
“原来是气这个,我看那个阿轩不像是坏人,眼里的伤痛也是真实的,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再说了,不过二十两银子,也值当你这么生气。”
王笑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想搭理他。
他很是无奈地笑了笑,指着院子里道:“我这就去要回来?”
“行了,别贫嘴了,咱们回吧!”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刘志恒不禁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能确定英叔的死因,也就没法确定这次的疫病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接下来什么都不好做。
王笑想了想,很是认真地道:“挖坟开棺!”
原本之前刘志恒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挖坟这种事情,他怕说出来吓着小姑娘,打算自己偷偷的去。
没想到小姑娘胆子这么大,自己说出来了。
“你把详细的症状跟我说一下,我带着小九去,到时候回来告诉你不就是了。”
“不行我要亲自去,否则我不放心。”
“我可是开药房的,多少还是懂一点儿的,你何必这么辛苦。”
“我辛不辛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确认英叔的死因。”
刘志恒知道劝不了她,只得答应下来。
现在还早,等到晚上去挖坟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两人便打算先去吃饭。
既然来了镇上,要吃饭的话自然要去张叔的付胜楼了,倒不是因为去那儿不要钱,而是她想看看付胜楼发展成什么样儿了。
马车很快又到了付胜楼,张叔正在柜台上算账,小二在大堂里跑来拍去的,一会儿这桌要点菜,一会儿那桌要加酒,忙得不亦乐乎。
大堂里的客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谈论着镇上的八卦,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比起上京那些大酒楼,也不差了。
王笑笑容满面地踏进大堂,来到柜台前:“老板,一碗梅菜扣肉,一个清炒莴笋,二两米饭,要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叔立即抬起头来:“笑笑丫头,是你来了啊,快快,楼上雅间坐!”
“你这么忙,生意这么好,我不占着你的雅间,我在大堂就行了。”
“你可是我的小福星,才是用个雅间,算不得什么,你就别跟我客道了。”
“不是啊张叔,我喜欢在大堂吃饭,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好吧好吧,你喜欢就好,我让小二给你上菜,你去坐吧!”
她和刘志恒在边上等了一会儿,才瞅着有一桌人吃完了饭离开了,两人这才赶紧过去将位置占了。
刘志恒可是少爷,平日里到酒楼吃饭哪一次不是去雅间,安安静静的吃。
这第一次感受抢位置的感觉,虽然有点狼狈,怎么说呢,还有点刺激。
王笑见他发冠歪了,衣服也乱了,不禁拍着桌子笑了起来:“怎么样,有钱人家的少爷没经历过抢位置的感觉吧,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这样吃饭一定更香。”
事实上他心里想说的时候,对面坐着她,跟她一起吃饭,当然更有滋味儿。
有了张叔的关照,小二很快就将饭菜送来了,除了刚刚她点的菜,还有几样王笑教给闽清的菜,当然了,原本付胜楼很卖座的菜也有。
菜的分量少,品种多,王笑很是满意,张叔还是挺懂她的。
晚上要干体力活,王笑自然要多吃一点儿,每一样菜都尝了尝。
她吃饭不讲仪态,不讲养生,全图个尽兴,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反正她早就发现了,这副身子是怎么吃都胖不了的。
眼看着她大快朵颐,吃了这么多肥肉,刘志恒不禁一脸疑惑:“你不怕胖吗?”
“圆润好看!”
“你不怕你夫君嫌弃你!”
“嫌弃我那就不是真爱,不要也罢。”
“那……”
“哎呀我说你有完没完,赶紧吃吧,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刘志恒不再问了,不过说真的,跟她吃饭的确是比跟那些娇小姐吃饭有滋味儿,倒不是因为他心里爱慕着她,而是因为她随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