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蔓踩着蹒跚的步伐而来,缓缓的蹲在了冷安安的面前。
她稳重而又慈祥,温柔的如同年轻时候一样。
好像从未改变。
“安安,我们真的没有故意想让子琛忘记你。这一切,都是误会。”
她极力的解释着:“当时,子辰准备给子琛注射忘忧的时候,子琛说你回来了,但是那个时候,他才刚刚苏醒。”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甚至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产生了幻觉。执着于二十年一个人,一件事,就会产生强大的幻觉。这种幻觉甚至让他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已经全部红了下来。
似乎是在自责:“而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人,几乎都将他的话,当场是了幻觉。”
“我们很担心,担心子琛的情况。他都已经产生了幻觉,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都默许了子辰给他注射忘忧。”
顾蔓蔓低下了脑袋,眼里已经滚动着一圈圈的泪花了。
随后,她猛的一下抬起了头,随后双手紧紧的抓在了冷安安的手臂上。
“安安,你相信我们。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回来了。”
“如果我们知道的话,那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让子辰给子琛注射忘忧啊!”
冷安安听着耳边一声声的解释。
她相信顾蔓蔓,当然,她也能理解。
只是,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女人很懂事,往往比男人更加成熟懂事。
很多的事情,她能理解,但是,她不能接受。
就比如现在这样。
冷安安从顾蔓蔓的双手里挣扎着出来了,满是泪痕的看向了她。
她的脑袋轻轻的摇着。
手语也在手里灵活的转动变化着:‘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们。只是,只是这个结果,我接受不了。’
黎子辰站在床边,照顾着顾子琛躺下休息。
替他盖好被子,这才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声音虽然冰冷,却有着少许难得的温柔。
“子琛,快休息吧。你才刚刚苏醒,身体各方面都还很虚弱,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
顾子琛不禁多看了一眼面前不远处的冷安安:“可是……”
黎子辰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这才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你先休息。”
说完,他的手就轻抚过了顾子琛的双眼,轻轻的将他的双眼抚上。
顾子琛闭上了双眼,也听从了黎子辰的话,乖乖休息。
黎子辰顶着一张冰冷的脸走到了冷安安的面前:“子琛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走廊上几乎是站满了黎家的人。
顾思萦听了半天,才终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听明白了。
顾子琛会突然失忆,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被她的大伯注射了一种名为忘忧的药水。
正是这种药水,才会让顾子琛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母亲,当然,也忘记了她。
而黎家人给出的解释,则是说,是因为不知道冷安安回来了,所以才默许了这一切。
“你们太过分了,这是我父亲和母亲的事情。他们两人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们不应该来插手。”
顾思萦知道黎家的人也没错。
是母亲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这明明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小家庭的事情。
现在,却因为多余的人插手,变成了一件这么复杂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好解决的。
正是因为插手的人多了,这件事才变得难以解决。
黎子辰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反驳了她的这番话:“一开始,我们的确也没插手管过这件事。可是不插手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我亲眼看着我的弟弟,痛苦了二十年。而现在,我不得不插手。”
他也曾这样想过,想过让顾子琛和冷安安自己处理掉这个问题。
但是顾子琛却一直没能等到冷安安。
所以,他才会插手管了这件事。
“可是……”
顾思萦不满于此,似乎还想说一些什么反驳黎子辰。
这件事,本就过分。
冷安安冲着她轻轻的摇头,似乎是在劝解着她。
顾思萦只好是将心里的怒火压下,这才深呼吸一口气。
“就算是这样,这件事,我们也应该有知情权。你要这样做,也得得到我们的同意吧?我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妻子,我是他的女儿。”
“我们两应该有知情权和决定权。”
黎子辰突然冷冷抬眸,眼里尽是冰冷的冷意。
“谁说,冷安安是子琛的妻子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更是在走廊之中瞬间炸开了。
这么一炸开,更是让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冷安安和顾思萦。
冷安安错愕的抬起了脑袋,瞪大着双眼笔直笔直的正视着面前的男人。
似乎是在问: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黎子辰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本绿色的本子,这才举起在了她的面前。
“冷安安,你消失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们不知道你是生是死,而且,你和顾子琛是夫妻,却整整分居离开了二十年。”
他不紧不慢的补充说道:“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就连民政局的人都不敢肯定。所以,我拿着子琛的结婚证,轻轻松松的就办下了离婚证。”
他手里赫然拿着的不是其他的东西,正就是离婚证。
顾子琛和冷安安的离婚证。
就在几年前,黎子辰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证。
办理了顾子琛和冷安安的离婚证。
因为民政局的人不确定冷安安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分居消失了整整二十年。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所以哪怕是冷安安本人没有到达现场,也办理下来了离婚证。
一看到绿色本子的离婚证,冷安安更是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她的手颤抖着朝着离婚证的方向伸去,再一把抓住离婚证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手里的离婚证无比的沉重。
沉重到她的双手都抬不起来,犹如手里拿着的不是两本轻飘飘的本子,而是千斤重的铁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