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瑞慈医院之后,苏念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夜慕寒一直将她抱到急救室的门口,看着她被护士推了进去。
之后,急救室的大门在他面前残忍地闭合,把他和她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周围静下来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内疚开始疯狂地蔓延。
刚才在车上,她不停地呼唤着女儿,她是多么爱这个孩子,可是他却在伤害他们的女儿。
她无助的眼神,满脸的泪痕,始终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李管家带着人,悄悄地站在身后,没有人敢问一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急救室的门被打开。
这么快?
一直站在门口的夜慕寒,生平第一次有了胆怯。
他害怕听到医生的那句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他无法接受,他害她流产这件事。
今天值班的医生,恰好是为苏念做人工授精手术的孙宇。
“夜少,请您进来一下!”
夜慕寒随着孙宇走进急救室,看到苏念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旁边还站着几个医生和护士。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他的心头,“她……怎么了?”
孙宇答道,“少夫人还在昏迷中。”
“那为什么都愣在这里,快抢救啊!”
孙宇整理了一下手套,“夜少,我想了解一下,导致少夫人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
这要怎么说出口?
人命关天,不说不行啊。
“做.爱。”
“……”
再看看夜慕寒唇边的伤,可以想像出,那场面是何等的激烈!
两个护士窘迫地低下了头,急救室里出奇的静。
孙宇顿了顿,又问,“你们这是第一次吗?”
夜慕寒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孙宇:“我需要了解,以前是否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夜慕寒黑着脸答道,“没有以前!”
孙宇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少夫人就没事了。”
夜慕寒惊讶地来到床前,“她现在还没有醒,怎么说没事?”
孙宇:“少夫人是因为疼痛和情绪激动双重因素,导致的暂时昏迷,我们已经为她上了止痛药,不久就会苏醒。”
“止痛药?天海最好的医院就只会上止痛药,那孩子流产你们不管吗?”夜慕寒在地中央咆哮。
“孩子安然无恙。”
夜慕寒上前一把抓住孙宇的衣领,“你到底会不会治?”
孙宇十分冷静,“夜少,我做了十年医生,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小问题都搞不定的话,早在这里消失了。”
“可是她流血了,你看不到吗?”夜慕寒激动地大吼。
“少夫人 流血的原因,是因为处 女膜破裂。”
“你胡说什么!”夜慕寒手上一用力,将孙宇推了出去。
夜幕寒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苏念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那个膜怎么可能还在?
就算陆北秦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在后来人工授精手术时,那张膜也是保不住的。
孙宇恰好摔到一张弹簧床上,他起来后,整理着身上的白大褂,表情淡漠地说,“就算夜少把我从窗户扔下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随即他示意了一下,其他的几个医生和护士退出。
急救室里只剩下三个人,夜慕寒,孙宇,和正在昏迷中的苏念。
“少夫人的人工授精手术是我亲自做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情况,她当时还是处 女,但因为手术的需要,必须要把那张膜刺破,才可以把精子送进去。”
夜慕寒双目中精芒爆射,“然后你就那么做了?”
“夜少,那是我的工作。”
孙宇走到操作台边,“少夫人的膜瓣比一般人要厚些,所以那个过程她很痛苦,我注意到她的眼泪一直在流,但没办法,手术还是要进行。”
夜慕寒强忍住怒气,“你不觉得这个解释,和你刚才的结论自相矛盾吗?”
“请夜少耐心往下听。”孙宇接着说,“后果我发现,她的膜孔直径并不算小,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在刺破一半时,我尝试着将精子送了进去,结果成功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虽然这种案例很少见,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作为男人来讲,我应该恭喜夜少,您是少夫人的第一个男人!”
夜慕寒终于听懂了,苏念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她的那张膜在做人工授精手术时,刺破了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是他今晚的杰作。
他对她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没给过她一个像样的吻,便在盛怒之下,粗暴地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其实,夜慕寒并没有真正怀疑苏念,他也知道,她和温瑾时之间没有什么。
只是,一看到那个温瑾时对苏念深情款款,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她像一个脆弱不堪的瓷娃娃,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女儿……我的女儿!”
这时,床上的人苏醒了过来,但眼睛还没睁开。
夜慕寒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我们的女儿好好的,还在你的肚子里。”
听到他的声音,清秀的眉头蹙了蹙,显然,她在排斥他,怨恨他。
“骗我的吧,那么痛,孩子怎么会没事?”泪水从苏念的眼角再一次渗出。
夜慕寒默默地望着她憔悴的脸,无言以对。
他俯身将她抱起来,走出急救室。
所有人一下子围过来,大家已从别的医生口中得知苏念平安的消息,心里轻松了许多。
但是看到夜慕寒阴沉似水的脸,却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夜慕寒忽然停住脚步,冷厉的目光扫向一旁,最后落在医生孙宇的身上。
“我不想再看到你,限你一天之内,在天海消失!”
直到夜慕寒走出瑞慈医院的大门,才有医生反应过来,不解地问,“孙医生,少夫人没事,孩子也没事,你的救治没有任何问题,夜少为什么把你赶出天海?他是不是糊涂了?”
孙宇脱下白大褂,褪下手套,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伴君如伴虎,谁会知道老虎什么时候沉睡,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发狂,把人一口撕碎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