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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宋国帝后顺利抵达岷州。
对这一场会面,凤凰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她读书过目不忘,学习处理政事也很容易就能上手,甚至于太上皇以及韩相都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在处理亲人或者朋友之间的关系时,她也能做到游刃有余,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唯独在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时,她真是个生手。
这也真不能怪她。
上一世她根本没有可能遇到这种状况。
这一世又早早有了婚约,而且未婚夫又是身份尊贵的大宋皇长孙,她有可能接触到的年轻男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她的主意?
用娘的话说,自己真是白长了一副花容月貌,连她那个被人认为五官艳俗的中年妇女都不如。
好歹她除了俊若谪仙的渣爹之外,还有韩相和涂舅舅两个条件极其优越的恋慕者。
当然,这样的话娘只是开个玩笑,她也不过是听听而已,从来没有真的当回事。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无端招惹那么多的人恋慕,欠下一大堆情债,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可仔细想来,她真的一个恋慕者都没有么?
当然不是。
名满天下大燕离亭世子,真是一个顶一百个的存在。
从前见不到人也就罢了,只要旁人不主动提及,她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人家一回。
可这说话就要见面了,而且阿福还在身边,天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
凤凰儿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可赵重熙对她实在是太了解,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小紧张,也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其实吃醋对于赵重熙而言,也是一种有些新鲜的体验。
凰儿是他认识的姑娘中最出众的一个。
可凰儿能够接触到的年轻男子,全都是他的臣子,哪里有人敢存半分不该有的想法。
当然,慕容离亭很早以前就恋慕凰儿,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
但凰儿是个头脑格外清醒的姑娘,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给慕容离亭半点机会。
尤其是他知晓了凰儿前世的情形后,就更放心了。
论辈分,慕容离亭是凰儿的孙辈,自己担心个毛啊?
然而,就在发现凰儿的小紧张这一刻,他终于品尝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原来他赵重熙竟是个隐藏极深的大醋坛子!
※※※※
三位老将军都有些慌乱,重新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因为身体虚弱,慕容绯的声音并不大。
但在场的人没有谁敢发出声响,因此他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三位老将军还是放下兵器,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细细分说。”
齐老将军本就口吃,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见他低着头,把手中的刀缓缓插回了刀鞘中。
蒋老将军生平最怵慕容绯,握刀的手一颤,佩刀险些滑落。
唯有曹老将军依旧嘴硬,他重新紧了紧手中的刀柄,昂着头道:“王爷来得正好,随末将一同去瞧瞧北地风光,也算是成全了末将的心愿!”
“无耻!”慕容离亭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曹敬忠,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让本世子瞧瞧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慕容绯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浪费口舌。
慕容离亭知道父王的精力有限,不敢再多话。
慕容绯欣慰地笑了笑,这才再次开口:“曹老将军,如果你还在想着驻扎在城外那两万人,那本王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曹老将军手中的佩刀“咣当”一声落地。
慕容绯却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另外两人:“齐、蒋二位老将军也不用再惦记那十几万人马,虽然你们是主将,但本王才是统帅!”
“王……王爷……”齐老将军单膝跪地,满脸懊悔之色。
蒋老将军也跟着跪下。
曹老将军却用力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你们求他何用?与其被他们拿住后大肆羞辱,还不如趁此机会同他们拼了!
抓住韩雁声和他们父子二人,就算是阮大猷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说罢他招呼着几百亲兵,朝站在府邸门口的韩雁声扑去。
府里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拔刀迎上。
齐蒋二人带来的人看着眼前的情形,颇有些进退两难。
究竟是帮楚王拿下曹老将军,还是帮曹老将军拿下楚王?
跪在地上的两位主子倒是发个话啊喂!
不等他们做出决定,耳边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
只见大约五六百名黑衣人朝他们围拢过来。
齐蒋二人的亲兵们哪里还敢犹豫,立刻握着刀朝曹老将军和他的亲卫们砍去。
由于人数上的巨大差异,双方之间的争斗很快就有了结果。
曹老将军被两名黑衣人押到楚王跟前。
见他依旧那么倔强,其中一名黑衣人在他腿弯处狠狠踢了一脚。
曹老将军吃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楚王方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早已经力竭,他朝慕容离亭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离亭吩咐:“把曹敬忠押入地牢,改日再审,至于其余二人……”
他看向不远处依旧跪在地上的齐蒋二位老将军。
“把他们一并关押,和曹敬忠关在一个牢房!”
这三个老东西既然想狼狈为奸,那就让他们关在一起狗咬狗!
“是!”
黑衣人们训练有素,很快就把三人押了下去,府邸门口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慕容离亭亲自推着轮椅来到府邸门口,韩雁声忙上前行礼:“晚辈见过王爷。”
慕容绯温声道:“雁声世子客气了,你是亭儿的好友,唤本王一声伯父即可。”
韩雁声并不坚持,依言唤了一身伯父。
慕容离亭笑道:“天气这般寒凉,咱们有话还是会为去说。”
慕容绯点点头,任由儿子将他推进了府邸中。
不多时,三人回到了慕容离亭的书房。
仆从们上了热茶和点心。
慕容离亭亲自拧了热帕子为父王擦了脸和手,又喂他喝了半盏热茶。
见父王气色稍微好转了些,慕容离亭才问:“父王,您怎的今日就道岷州了,康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