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贺这么一提,我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我也明白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怪异的臭味那是从我们的衣服上!那焚尸炉里的臭味,竟然和我们衣服上的臭味一模一样!
尸臭
回到车上,唐柔对坐在驾驶座上的杨贺说:“麻烦请你送我去一家最近的旅馆。”杨贺刚想张嘴说点什么,但唐柔马上回头对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了。明天我来取我的东西。不过”她顿了一下:“衣服是用不着了。”
我能看到,唐柔的眼光冰冷如刀。
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是有惊无险的话,这回发生的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相信,前面几次事情并不是有惊无险,而是后来的铺垫。那么这回的事情,会不会是下一回更大的灾难的前奏呢?现在看来,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唐柔要何雪怡陪她住旅馆,于是只有我和杨贺回家过夜。
路上我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去想唐柔已经离开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开口问杨贺:“出门前,我看见你坐在电脑前发愣,一脸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杨贺既不回答,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充满了我的心。直到平安到家,熄了火,杨贺才缓缓开口:“刚才撞车是怎么回事?你好像想要压死那只猫,是吗?你是怎么想的?”
我慢慢回忆,将刚才的心理活动告诉他。
杨贺喃喃道:“没想到是这样,看来笔仙招来的鬼,还能控制住思维。”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讲我也已经猜得八不离十。刚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敢。我是怕我也出什么乱子,要知道我们都是外地来读书的,要是出了车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背后罗山上又传来猫叫声,凄惨至极:“喵呜呜哇!!”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刺穿我的耳膜,直接磨在我的骨头上钻进大脑里。
我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待猫声歇过,杨贺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视,从屏幕的反光里,我看见了我背后,”杨贺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
我看着他,感到背上有点发冷,我将眼光绕向他的背后,却什么也看不到。杨贺惨然一笑:“所以我执意要你开车,因为我知道鬼已经来了,至少已经上我的身了。我就是害怕我开车出事,想不到你也不过,有一点,我不是想吓你,但从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来看,好像你的情况要比我严重些。”
那夜我们去超市买了数不清的酒,两人相对大醉一场。
第二天唐柔和何雪怡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唐柔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那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唐柔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何雪怡的新男朋友。”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这对杨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杨贺,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杨贺变了,我能想象得出,要是换做撞鬼之前,当唐柔说出“那是何雪怡的新男友”的瞬间,那个男人就会很惨的被杨贺打翻在门口。
但现在的杨贺,已经无力计较太多,因为自己说不定下一个七天到来之际,就会
何雪怡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像参观一样。
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杨贺,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杨贺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像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何雪怡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像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卧槽,这间屋也有一扇!
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
杨贺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
那人不知道从杨贺的眼睛里,看到了怎样的眼神,立刻后退了几步,气焰瞬间消失了七八分。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何雪怡站了起来,唐柔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杨贺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像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说一句话,像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杨贺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何雪怡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何雪怡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唐柔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像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
唐柔匆匆走了几步眼看要追上何雪怡,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才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