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盛好,此时已是六月末,空气中闷热起来的势头让人揪着的心更是浮躁难安!
闲置下来,一个人来到了御花园的青湖边,望着眼前一池被轻风抚过荡漾起的碧波浪浪,心里感慨万千,湖水依旧是那么纯澈见底,可我的心境却早已是波澜起伏,思绪难平!
“给我起来!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打你,淑妃早说了,怎么对你都行,哈哈!去马房给马喂食,要是不听话,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停留中,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回头一望,即刻瞧出了一生冷汗,眼前提着木桶摔到在地,脸面脖颈上都是一层厚厚泥垢的孩子不正是烟儿公主吗?
见那说话的宫女已经扬起了手中马鞭,也容不得我再细想,赶紧上前质问道: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不想要脑袋了吗?对公主都敢用鞭子,你还把谁放在眼里?”
那女子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傲慢,对我不屑一顾道:
“你是谁啊?敢管起娘娘的事来,公主又怎么了?这宫里头娘娘说了算,给我滚开!”
她话刚一说完,手里鞭子就向我挥了过来……
“住手,你瞎了眼睛了,她可是长御卫!”
我闻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以前在穆皇后身边当值的溪姑姑,见她右手依旧被黑布包裹,脑海里往事尽现,不知道她可还曾记恨着当初的断掌之痛!
“好久不见,温婉姑娘容颜还是一如往昔,这些个奴才都是年前进宫的,她们哪里知道姑娘是什么人啊?还请姑娘莫要见外!”
她说着瞥了一眼面前的宫女,声音瞬间低狠道:
“虽然皇上没有下旨恢复姑娘的官职,可召姑娘回宫的圣旨上那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呢!死妮子,还不快给长御卫赔个不是?”
“不必了,温婉有一事不明,烟儿公主乃千金贵体,为何你们要如此待她?难道就不怕皇上责罚?”
我等不及想要问个明白,见公主大热天的身上还裹着去年冬日的棉衣,酸楚之余,心里更是憋屈着一股无名之火,瞧向面前两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怨恨之意。
“长御卫有所不知,自从烟儿的母亲昔日的淑妃娘娘去世以后,皇上就不曾再过问她的饮食起居…如今皇上又新册封了现如今的淑妃娘娘,新人继位…哼!长御卫也是宫中之人,这宫里头的事情,怕不用奴婢再一一说起吧?”
她话已至此,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心里也是猜到此事乃冯小怜所为,高纬当真是被迷了心智,这亲生骨肉终究是抵不过怀中的娇颜美人?
我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的语调虽然冷冷清清,可话里隐藏的那些许的无奈,让我忍不住向她无所顾忌道:
“溪姑姑能不能自己作主?把公主给了温婉?”
“长御卫,你要她干什么?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你,淑妃娘娘可不是好伺候的主,现今在娘娘跟前当差的,人人自危,你要了她去,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乱嚼我舌根。”
她说这话时,无意中瞧了地上的公主一眼,神色也似有不忍,她是皇后跟前的老宫女了,昔日的淑妃在位之时,对她也是恩宠有加,见她有所犹豫,我便趁机赶紧追说道:
“溪姑姑放心,淑妃娘娘最近为皇上忙活着寻宝大计,这些个小事,想必娘娘她也不会放在心里,温婉在西宫之时和公主就颇为投缘,今日一见,自然舍不得让她再受苦难,还望姑姑成全!”
“奴婢也不是无情之人,在皇后跟前也算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既然长御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奴婢就把公主交给你了,只是公主若要出宫,那还得禀明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才行,奴婢可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她一说完,向那名在一旁听了我们许久话的宫女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公主就交给长御卫了,此事自有我来当待!”
说完转身挥手示意那宫女一起离去了,消失在了青湖边上的石山之中。
见她们离去,我这才蹲下扶起了面前的烟儿公主,为她抹去脸上的泥垢,轻声道:
“公主可曾记得温婉?”
她听了我的话去,抬眸看着我,昔日天真稚气的脸上被生生罩上了一层冷漠之色,对我试探道:
“温婉,父皇有了新的娘娘,他不要我了,他让她们打我,每日给我吃奴婢们剩下的饭菜,我不要再待在宫里面,我要出宫习武,为我娘亲报仇,你会帮我吗?”
她说话的神情让我大为震惊,她是公主,不同常人,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如今还不满十岁却逼迫着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我心里凉凉的,竟许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向她点点头,牵起她的小手一路向鹫岭宫走去。
入暮时分,暑热消散,我带着烟儿公主在鹫岭宫的庭院里正等着高长恭的归来,却被宫门外传来的一声尖叫震得心神不宁,正要去看个究竟,高高的宫墙之上突然飞跃出一人,直直向我挥剑而来。
“贱人,你倒是安然无恙的回到宫中享乐,我堂堂正正的兰陵王妃,却还要流落在外颠沛流离,受死吧!”
说话之人正是星冉,看来她是一直尾随我们进齐,我本想逼开她手中长剑,可自从有了孩子一来,身体灵活大不如前,心中又记挂着身旁烟儿公主的安危,双脚犹是被人上了钉子,死死站在原地,竟迈不开一步,眼看她这一剑就要刺中我的左肩……
“住手!你忘记你是来干什么的了?”
耳边低沉娇美的声音一出,一个俊俏的男子闪进了视线。
“是你!宇文训?”
面前的男子见我认出他来,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正要开口说话,宫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了无数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刚刚那一声不明所以的尖叫刺耳之音正是星冉所为,她做事向来如此,从来不计后果。
宇文训见此情形,向我投来一眼,轻声道:
“姐姐莫要怪她,我们进来时已经惊动了御林军,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姐姐带路,给个安置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