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在家没有?吓死我了。”
“咣当”一声,吴家小楼的屋门被死死掩住。
一阵急切的呼唤,苑华公司的总经理吴月华 。打门撞户的,冲进了自己的家。她掩上屋门,一脊背顶在上面,心里依然“呯呯”的跳个不停。
关妈妈和张姨,循声而至,见月华正气色不成气色的靠在门口,气喘吁吁。本来一向英姿飒爽的女儿,被惊得的惶恐不安,举止狼狈,可心疼坏了关妈妈。她三步两步的冲过去,拉住女儿的手,关切的问:
“月华,发生什么事了?看把你吓成这样,你快跟妈妈说说。”
一边说着,妈妈一边拉月华的手,拽她到厅里沙发上去坐。月华依旧,惊魂未定的,探望着门外。娘俩离开,家政员张姨赶紧开门,到外面去观察情况。
月华坐在沙发上半晌无言,妈妈细致的观察着女儿的表情。过了好久,气色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此时关妈妈才温言细语的问她:
“好点了没有?闺女,到底怎么了?快给妈妈说说。”
月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
“唉,真是莫名其妙。我正开着车走呢,刚拐进通咱们家的那条小路。突然有一个穿着绿大衣的男人,窜到了我的车前,要不是我及时将车刹住,那个人恐怕早就被撞飞了。”
妈妈一听,也大吃一惊。她疑容满布的问女儿:
“这是干什么的?肯定是个碰瓷儿的。我的个天!现在这些人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啊!好在你把车刹住了,要是把他撞死了,他没了命,咱家也倒了霉。阿弥陀佛,真是观世音菩萨保佑啊!”
说着话,关妈妈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起来。月华敛神息气的,过了一会儿又说: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料这个家伙,还有理有据的非说咱们家该他的钱,说什么也不让我的车走。他指名道姓的还知道我,连公司的情况他也知道。那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家里什么时候欠过这种人的钱?”
听到事情的经过,关妈妈更是一脸疑惑了,他纳闷的说:
“自打我和你爸爸结婚,咱们家就没有欠过别人的钱。从你爷爷那时候开始,家里就有个金银买卖,不能说是大富大贵,反正比一般的家庭都要殷实,从来都没有缺吃缺穿的时候。只能是别人到咱们家里来借钱,咱家向来没有朝别人家借过。倒反而是帮穷济困的搭出去了,不知道多少钱。这个人肯定是个无赖,想讹咱们一笔钱。”
月华听了妈妈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关妈妈又关切的问:
“他拦着你的车,你怎么没有报警啊?这种人一报警就把他吓跑了。”
月华苦苦的笑了笑,对妈妈说:
“我何岂不是想报警。我都已经拨通了110的电话,没想到这个人他完全不怕。你没见那副理直气壮的表情,把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后来我见他这种强硬表现,心里也有了一些松动,怕是家里真该着他的钱,再闹出误会来,不好收场。于是我就给他使了一个缓兵之计,将我一张名片给了他,说改日再研究这件事儿。”
妈妈一听,惊得大呼起来:
“哎呀,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呀?躲都躲不及你还给他名片。他要天天给你打骚扰电话,那还不把你烦死。”
妈妈这么一说,月华也后悔不迭。她拉着妈妈的衣襟,心烦意乱的问:
“那怎么办呀?妈妈。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妈妈又愁云不展的,叹了一口气说:
“唉!要说呀。这种事还该是妈妈操心的吗?你要早点成一门亲事。那做丈夫的还不早就帮你把这件事摆平吗?偏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对相。叫妈怎么能够心安呢?”
说到这里,关妈妈竟然垂头低泣起来。说着说着妈妈,竟然提到了自己的心酸之处。月华的双眸也不禁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想来自己何尝不是想早点结婚,然而天缘不巧,自己爱的那个人,却狠心的抛自己而去。大学四年刻骨铭心的爱恋,对于骆洪山这种薄情郎君,简直就像小儿戏语一般,被轻易的抛之脑后。
月华始终如一的爱着骆洪山,为他缄口莫言,远离一切爱慕追求者。苦苦的等待,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直婚宴邀请书。月华闻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她几欲撒手人寰,以全自己的忠贞不二之心。还多亏了母亲的循循善诱,谆谆教导,宽慰了月华寂寥无助的心。月华至今还不明白哪一点得罪了骆洪山,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狠心的抛弃了自己?月华始终是一个纯真无瑕的女人,尽管骆洪山如此的对待她,月华对他依旧恨不起来。
在这情急之下,妈妈又提到了自己这段伤心的历史,怎能不叫月华黯然伤神。想来自己现在年近不惑,仍然没有可欣可赏的追求者,但她的心并不像死灰般的失去希望。
月华很明白,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希望而活着。不管生存的条件有多么艰苦,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存在,生命就会充满生机。月华从豆蔻年华走过,也曾感受过人生那心潮澎湃的时光。她拖到今天还没有结婚,不是丧失了追求和向往。恰恰是因为由于周围的环境锁住了她的自由,更困住了她天生奔放的性格,才延误了她人生最宝贵的婚姻。然而月华心中还埋藏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为时不晚。她不相信自己就会被时代遗弃,会被真爱拒之千里。
妈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又引起了女儿的伤感,她赶紧拿话岔开月华的思绪。
“哦,你给了那人名片,他就放你过来了吗?”
妈妈的问话,打断了月华沉沉的回忆。那惊魂的一幕,又勾起了她紧张的情绪,月华对妈妈细致的描述道:
“他在接我的名片时,身子刚一侧,我就一个油门冲了过来,把那个人带了一个大趔趄。他跑着就向我追过来,真把我吓得魂不附体。”
妈妈点了点头说:
“咱们正正本本的人家怕他什么劲儿?赶来了他又能怎么样?咱们即不该他,又不欠他。他要敢胡搅蛮缠的话,公安局里有他去的地方。”
刚说到这里,张姨从外面巡查回来,她喜气洋洋地对关妈妈和月华说:
“放心吧!外面车来车往的,没见有鬼鬼祟祟的人追过来。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说还就没了王法了?常说邪不压正,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那些小鬼挡道。”
关妈妈和张姨的一番劝慰之后,月华的心态,方才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她俏皮的将一头乌发向后甩了甩,豪言壮语的说:
“管他是干什么的,如果再来找我。看我不派手下把他揍一顿。”
听了她的话,关妈妈和张姨,都笑起来。刚才还惊若寒鸡,转眼又说得大言大语。现在月华的心情好了,一家子,就都欢言悦色起来。月华突然又想起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将决定苑华公司的前途和自己的命运,月华丝毫不敢懈怠。她赶紧洗了个澡,匆匆的又吃了饭。想好好的睡一觉,应对明天的决战。
不料这一晚上,她辗转反侧,居然一夜无眠。即便是浅浅的睡一会儿,睡梦中也被那个穿着绿大衣,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给惊醒。月华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生命中的煞星;还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一段福音。
就这样,直到东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月华才酣然的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