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灵芝娘听到女儿的话，心里全是泪，全是感动。品香和茗香眼眶也红了，一是被灵芝母女感动，二是被灵芝的孝心感动。

品香与茗香一同扶起灵芝，“灵芝姐姐，不必跪了。小姐既然肯给你娘治病，就一定会尽力医治。”

莫纤云点点头：“灵芝，品香说的对，既然我愿意给你娘治病，就一定会尽力治好，只是你娘在床上躺了七八年了。

这脚上的肌肉都有些萎缩了，而你娘之所以腿痛不能下地，最主要就是膝盖上受寒。之前又一直未正经的治过，所以越拖越厉害，不变开还好，这一遇上刮风下雨，就痛的不行。”

灵芝娘点点头，觉得这位大夫说的很对：“可不是，之前只是脚痛，想着多休息几日就会好。

哪道最后拖着拖着就下不来床了，也请大夫看过。这是老寒腿，拖了这么多年了，想治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且花钱还不一定治得好。

我这条腿也是当年生下灵芝后，连月子都没坐完，就到主子跟前去当差。正好做错事受罚，大冬天的跪在青石板上。

整整跪了一天，后来休息一日又继续当差去了。可是打那之后这条腿就总容易犯疼，可是我只是府里的奴婢，别说请大夫看病了，就是请个假休息几日都难。到后来实在是走都走不动了，也就只能躺床上了。

可怜的灵芝十岁就到老夫人院子里当撒扫丫头，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可是如今都十八了，还要被我这个老婆子拖累。我倒是想一死了之，可是却担心把灵芝一个人留在世上孤苦，若受个委屈连说话的人也没有。”

说着说着两母女都哭起来了，莫纤云可以体会灵芝的不易，一个十岁的丫头混到今日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却实不容易。在府里还没什么背景，真是难得。

想必吃的苦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吧！莫纤云佩服灵芝的坚韧和孝心，当年自己处境比灵芝好太多，却不好好珍惜。到时后过的比丫鬟不如，还要惨死在青楼。

现在想起莫纤云只恨自己，贪心不足。若自己有灵芝的一半孝心，有灵芝一半的理智知足，有灵芝一半的明白，何至于落到那等结局呢？

莫纤云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为何红了，对往昔的后悔，还是被灵芝母女感动。

“灵芝娘，您不用担心，这次我给您治病，一分钱也不收。只是您一定要有信心，还有对灵芝有信心。其实患者的心态比之药物，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灵芝娘一听说莫小姐不收钱，脸上激动极了，可是又有些担心。本能的朝灵芝看去，灵芝知道娘担心自己，这么多年两母女相依相伴，太明白对方每一个眼神的意思了。

灵芝拉过灵芝娘的手，“娘，小姐是个好人，不会为难咱们。您就放心让莫小姐治吧！”

灵芝娘这才点点头，然后又朝莫纤云看去，满含感激：“莫小姐，我与灵芝谢谢您了。

不管您治不治得好我的腿，可是我都谢谢您愿意帮我一个老妈子看病。我不求跟以前一样，只希望不成为灵芝的拖累，这孩子太苦了，苦呀！”

莫纤云哽咽的点头：“大娘您放心，您有灵芝这样孝顺的好女儿，就是您最大的福气。

虽然您受了这八年的罪，可是却让灵芝成为一个有担当，有勇气，有正义感的姑娘。这样的灵芝不管到哪儿，都能很好的生存。”

灵芝娘只是感激的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芝，你以后每过三天把你带到我这里来扎针通血，我不方便出入桑府。不过我会派品香叫马车去接你们母女，至于药材倒都不算贵，全是一些去寒气，调理的方子。

你每日熬好药让你娘喝就行，倒也算不得麻烦。最麻烦的是你娘这退太久没动过了，想要站起来，现在就要让腿活走起来。”

灵芝感激不已不收银子就罢了，还会派品香叫马车去接娘来，灵芝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真是欠了莫小姐天大的人情，可是自己为莫小姐并没有做多少事呀！灵芝不想欠人情，可是这人情是不欠不行了。

“莫小姐，到底如何让腿活动起来呢?我娘不是不能走吗？动都动不了，又如何活动？”

莫纤云微微一笑，亲自会到灵芝娘床边，然后掀开被子。摸着灵芝娘因为肌肉萎缩，瘦的不成样子的腿，亲亲的开始帮着灵芝娘活动起来。

说白了，就是人用手去帮着腿活动，当然还要配着合适的穴位按摩。灵芝看在眼里，全都一一记在心上，看着莫小姐一点也不嫌弃，还亲自给娘按腿，灵芝告诉自己，以后自己一定要报答莫小姐这份人情。

“灵芝你看到没有，这次我先教你这几个穴位，下次你带你娘来扎针时，我再换几个穴位。

每次交一点，你慢慢学，总会学会的。除此之外，我再开一些泡脚的药材，你拿回去每天晚上给你娘泡脚，泡完脚之后再按，效果会更好一些。”莫纤云说着，灵芝全都记真的记下来，一点都不敢马虎。

莫纤云微一笑，换了一个位置按：“灵芝 ，你要有些耐心，这样治也就是半年之后才会有效，如果真要能下地直，至少要个一两年。我早就说过了，

这是慢性病，又拖了这么多年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的急不得。你觉得呢？”

灵芝憨厚一笑，“莫小姐，您的话灵芝全记住了，灵芝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一两年。只要娘能快点好起来，灵芝再等几年又有何妨呢？”

莫纤云满意一笑，起身走到桌边，品香摆到纸笑。莫纤云开始开方子，一边是内服的，一边是泡脚用的。

莫纤云开好方子，就让茗香去把药抓来。灵芝感激的朝莫纤云福福身：“莫小姐，灵芝还有两处不明白的，不如您去外室好好教教灵芝如何？”

莫纤云知道这是灵芝有话同自己说，含笑点点头，两人就去了外室。品香则继续陪着灵芝娘，品香同茗香都是孤儿，这会看到灵芝母女的母女之情，感动的不成样子，所以心里待灵芝娘更亲近几分。

居然主动的学着莫纤云的样子，帮着灵芝娘按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灵芝同莫云到医馆外，两人坐在长廊的登子上。灵芝本不肯坐的，是莫纤云硬拉灵芝坐下。

灵芝也知莫小姐是个好人，真心实意的让自己坐，也就不推辞。“莫小姐，灵芝感谢您。灵芝为您真没做什么，可是哪知您却帮了灵芝一个天大的忙。”

莫云淡淡一笑，摇摇头：“我并不觉得你只是帮了我一个小忙，我觉得灵芝你能好心的来提醒莫妈妈，这一点很让我感动。

至少你是桑府为数不多，待我没有恶意，也没有算计的人。当然你也许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你娘，并没有旁的坏心。如果换成我，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其实在桑府时，我就知道你娘的事情了。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会帮我，我会帮你给你娘治病。灵芝 ，我愿意帮你，更多的是你本性纯良，还有对你娘的孝心。”

灵芝苍白一笑：“原来莫小姐全都知道，是灵芝自作聪明了！”

“灵芝 ，我并不觉得你有错。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就在昨夜，确实有四个黑衣人进了莫府，而且他们已经招了。

确实是许妈妈出银子让他们来坏我名声的，而许妈妈身后是桑老夫人。我已经派人把这四人送官了，而且还让这四人写了认罪书。

相信不消等到明日，满街都在传桑老夫人心肠恶毒暗害莫家孤女之事，所以我感谢你的提醒。

只是你没想到，我这才回江南第二日，桑老夫人就坐不住了，立马就派人上莫府来。你觉得可有原因？”

莫纤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知道桑老夫人的动机，还有可有其它人给桑老夫人支招。

莫纤云可不认为桑老夫人是因为讨厌自己，才会派人来坏自己名声。一定有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自己一定要清楚。

灵芝其实已经打定主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莫小姐。莫小姐说的没错，自己虽然背叛的老夫人，可是并不是为了帮人去害老夫人，而是因为想要帮其它人。

灵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老夫人就动手了。而灵芝之所以决定说出一切，还有一点就是当年罚娘跪的人，其实是老夫人。只是娘从来不肯告诉灵芝罢了。

但是灵芝在府里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人脉，想打听一下当年之事，还是可以打听出来的。

灵芝明白娘不告诉自己真相，只是不想让自己恨老夫人，不想因为她让自己不能专心为老夫人当差。若哪日做不好惹怒了老夫人，指不定要受多大的处罚呢？

而娘也明白，只有自己在老夫人跟前当差，才能在府里有这份体面，不受旁人的欺负。

灵芝觉得有些悲凉，自己的娘是因为老夫人一时的不快，所以受罚，才落下腿寒的毛病，在床上躺了七八年。

可是自己却在老夫人跟前尽心的伺候了七八年，是不是有些可笑呢？这就是奴才的命，永远没有自我，只有老实听话的伺候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