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顾予棠颇为勉强地在坐榻案几另一边坐了下来,他撇了一眼案几上的茶盏,又看向阮淮。
结果阮淮仍然无动于衷,没有半点作为。
“连给朕倒茶都不会吗?”顾予棠十分不悦地训道。
阮淮本来就头脑昏沉,听了这话也没太大反应,腾空搁下了手里的书卷,伸手过去要去拿茶盏,但垂在细瘦手腕边的宽松袖袍不小心撂倒了茶壶,水一下子倾倒出来。
正好茶壶的水是烫热的,浸湿阮淮袖口的同时,也溅到了阮淮的手腕。
阮淮感觉到疼痛,终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疼得抽回了小手。
顾予棠看到的第一时间及时伸手过去扶起倾倒的茶壶,以免进一步扩散,紧接着便看到阮淮捂着手腕低头细声抽着气。
顾予棠面色微微凝重,开口问道:“被烫到了?”
阮淮听到他声音,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了,莫名生了闷气,甚至很不合情理地把自己被烫疼的原因归咎于顾予棠身上,加上自己这两日本就食欲不振,提不起精神来,种种不好堆积在一起,让阮淮突然很生气。
阮淮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了,捂着手腕从坐榻下去,连鞋子也没穿就回里殿了。
顾予棠本来在坐榻坐得好好的,还等着阮淮给他斟茶倒水对他阿谀奉承,结果水还没喝到,阮淮就走开了。
顾予棠皱了皱眉,看到阮淮是往里殿走,顿时明白过来阮淮是什么心思了。
于是,顾予棠再次板起脸,起身要跟进里殿时,侧目瞥见搁在坐榻底下东歪一只西歪一只的白鞋,想到阮淮为了勾引他连鞋子都不穿实在是太过份,顾予棠并不允许阮淮光着脚丫在自己眼跟前晃荡。
为了阻止阮淮这等庸俗不堪的风气,顾予棠毅然地俯身下去拎起那两只小鞋,走进了里殿。
顾予棠打算好好训斥一下阮淮这种不良行为,只是当他拎着小鞋进去时,阮淮已经拉上幔帐躺回床榻上了。
透过那轻盈闪闪的幔纱,能够看到朦朦胧胧的一抹身影轮廓。
意识过来阮淮是想做什么,顾予棠神情愈发严峻沉冷下来,他自顾自走到了床榻边,把床幔掀开拉到一边,刚要开口说什么,看到了床榻上人儿的举动,微微一愣。
阮淮正在榻上换掉身上被溅湿了一大片的袍子,没想到衣服脱了一半,顾予棠一声招呼不大就这么把床幔掀开了,并且顾予棠手里还拎着两只她的鞋子,阮淮跟着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拽起床被把自己团成一团。
与此同时,顾予棠还在盯着床榻上的阮淮,他知道他这是低估了阮淮的手段,没想到阮淮会心急成这样。
不过即便如此,顾予棠身为一国之君,也还是秉持着坐怀不乱的严谨思想,他把阮淮的鞋子放下,对阮淮沉声道:“阮淮,朕是不可能跟你同床而眠的。”
阮淮听到这话,耳朵尖微微地泛了红,有些羞恼地跟顾予棠说:“知道了,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