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路上，顾淼特意去买了一瓶红酒和一些吃食。回到家时已将近八点钟，冯若卿正在房间里整理出国所需的衣物，听见开门声跑了出来，笑嘻嘻说你终于回来啦，快来帮我看看带哪些衣服好？我又想拍照好看又想穿得舒服，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带吧？反正高山会给我买衣服的。

顾淼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跟着她走进卧室，床铺上摆满了衣服，衣柜快被冯若卿掏空了。红的，蓝的，黄的……从一个人穿衣的颜色就能看出她的性格，冯若卿十分恰当地诠释了这一点。

顾淼挑出几件舒适的休闲装，说：“入秋了，穿暖和一点吧，别感冒了。”

“这衣服太规矩了吧，人国外不都时兴奔放美嘛，况且难得出去玩一次，我想来个大改变！”

冯若卿在说到“大改变”三个字时眼里闪烁着光芒，她一定也十分期待全新的自己，她一定是下决心好好改变了的。

“那行，你看着办，喜欢就好。”

“你今天怎么了？”

冯若卿才发现顾淼的反常，凑过来仔细看着，未等顾淼找到回答，又忽然想起什么问：“是秦向焱吧？你早上说他什么来着？哎呀我都给忘了，总之他没为难你吧？”

“他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顾淼拉着冯若卿出去，把路上买的东西摆出来，两个人以前没事总喜欢靠在一起喝点小酒，看看电影，漫无目的地聊着天。高山还曾经“控诉”，说这些本该是他和冯若卿做的事情，这时候冯若卿就会理直气壮地说这是闺蜜之夜，是只属于闺蜜的美好时光。

好吧，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过闺蜜之夜了。

冯若卿有些惊喜地坐下，说我不过是出国旅游几天，瞧你搞得，好像我们要分别好长一段时间似的。

“仪式感不能少。”

顾淼也笑了。红酒倒上，灯光变暗，舒缓的音乐一放，还真是恍若隔世的满满的仪式感。冯若卿绷不住了，笑顾淼是骨灰级文艺病，喝个酒而已，在她眼里就成了珍贵的审视人生之行。

“对我来说，喝酒等于解渴。”

冯若卿说完，顾淼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有些事别人不说自己根本意识不到啊。“被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是有点不正常。”顾淼喝了一小口甜涩的酒，靠在椅背上，身体才算是真正松弛了下来。

“累坏了吧？”

冯若卿单手托着下巴，顾淼这一个月的变化是如此的明显，过去三年都保持一个模样的她，在与秦向焱重逢后变了又变。变忙碌，变样貌，连情绪也是多变的呢？

“今天去医院看那个毁容的女孩了，”顾淼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继续道：“伤得挺严重，可能恢复不了了。”

“这都是商家的责任，不是吗？再说了，明星代言的产品出问题的多了去了，这事对秦向焱造不成多大影响吧？”

“反正他挺自责的。”

灯影下，顾淼的笑容多少让人看不太清晰，冯若卿感慨道：“说来也怪，从你口中听秦向焱这个名字好几年了，我竟一次也没见过他。当初你恋爱时还瞒着我，要不是分手了，我都不知道你曾经有过男朋友呢。反正光从这一点我就不太喜欢他，连个身份都不愿意给你。但是淼淼，”冯若卿换了无比认真的表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希望你开心，更希望你能一直按照自己的心思去生活。”

“你怎么忽然变哲学家了。”

顾淼笑了笑，目光酸涩，好在房间里灯光太暗，冯若卿是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的。

“若卿。”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啊。”

“除了高山，你是不是没有爱过其他人？”

“应该是吧。被他爱过，很难再觉得会有人这么爱我了。”

“我知道了。若卿，干杯。”

顾淼举起手中的水晶杯，冯若卿笑嘻嘻说你还真是挺在乎仪式感，两个人躲家里喝酒还干什么杯？

……

那晚冯若卿不到十点就睡了，她早上要五点起来赶飞机。顾淼简单收拾后也躺回了房间。几天没好好睡一觉，她确实感到极度的疲惫。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好几次她都想去敲冯若卿的房门，跟她说今天的所见所闻。她想问问冯若卿，如果高山在跟她道歉之后还和别的女人约会，她会原谅他吗？

很难说啊。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亲眼见证了他们五年幸福的点滴，连她都不忍去叫醒这个美梦，何况是冯若卿呢？

……

顾淼在自责与纠结中恍惚睡着了，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交织的梦，有时是在海上漂浮，有时又切换到了平原上，她甚至还梦见了和一个陌生的人一起去爬山。短短几个小时的睡眠，竟比醒着的时候还累。

真正醒来时是早上五点半，冯若卿轻手轻脚地拉着行李箱正要开门出去，顾淼打开了房门。

“把你吵醒了吧？”

冯若卿抱歉道。顾淼倚靠在房门边上，摇摇头，看着精心打扮过的冯若卿，由衷感叹一句你今天真美。

“我哪天不好看了？”

冯若卿得意地原地转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裙子，“怎样？是不是秒变淑女？果真是人靠衣装呢，我刚才照镜子都被自己惊艳到了。”

冯若卿身上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修身长裙，上身再套上一件黑夹克，波浪卷发披散到腰间，看起来成熟优雅。顾淼点点头，附和说你真好看，你一直都很好看。

“你今天做什么？”

冯若卿将拖鞋摆在门口，问到。顾淼想了想，说想去风潮看看。在她说话间，冯若卿两脚已站到了门外，“好了，我要去度假了，祝福我吧，淼淼。”

“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冯若卿把门关上时，顾淼才觉得她是真正离开了，她扭身回到房间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到了高山在半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谢谢你没有告诉她，我会好好对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