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也是我猜的。”岑放手心有点冒汗,他真后悔自己多嘴,黑不提白不提的,和二端说这个干嘛?
现在好了吧,小家伙还追问上了。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盯着他,活活像是要把他看出俩窟窿来。
岑放真是有点不敢直视二端的眼睛,对着她纯净的眼睛,他快编不出谎话来了。
“哼,我知道你没说实话,不过我不打算难为你。”二端居然放过了岑放,因为她觉得既然岑放不想和她说,一定是这里头有什么不好说的。
与其一直追问,还不如她找机会自己查一查呢。
二端上辈子最擅长的事儿,可是刨根问底,挖门盗洞的调查事情的真相。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本事可一样儿都没丢。
不知道二端心里头已经打定了其他的主意,岑放为逃过一劫感到庆幸。二端虽然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岑放私心里不希望她过早地接触人性里丑恶自私的一面。
回到家,被舅姥姥揪着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补汤,早早洗洗睡了。
今儿这顿折腾,二端可真是累坏了,一沾枕头睡了过去,连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一大早,岑家也没闲着,舅姥爷一大早给帮佣的阿姨列了个单子,采买明天菲姨回门要用的食材。
舅姥姥对家务事一概不拿手,所以这个准备的工作她也插不上手,只能来折腾二端。
二端被舅姥姥从被窝里头扒拉出来,眼睛都没睁开呢,被喂了一碗桂圆红枣汤。
“舅姥姥,全家都忙活,您闲着没事儿拿我当洋娃娃玩过家家是吧?”二端没大没小地取笑舅姥姥,对于她这种不以为耻,还光明正大偷懒的举动表示鄙视。
姚婉瑜把二端要往身上套的毛衣给抢下来,给了二端一个眼神,让她穿自己拿过来的那一身儿。
顺着舅姥姥的眼神,二端瞅见了新衣服,心里哀嚎,她来住几天,舅姥姥这是预备每天让她换一身新的?
她亲亲老妈给准备的城乡结合部风格的屯妞套装,还有两身她没穿呢,岂不是白带了?
昨天菲姨和容叔叔大婚,她自然不能掉价,务必打扮得大方得体。可今儿又不出门,还有必要穿这么好的衣裳?
拎起手感绝佳的羊绒小开衫,二端扭头冲舅姥姥苦着脸说:“舅姥姥,我这还长个儿呢,穿这么好的衣裳实在浪费。”
可不么,穿两年不能穿了,说不定还用不了两年。二端估计自己会在一年之后迎来自己丧心病狂的长个儿时期。
“不浪费,好看。”姚婉瑜顺手把二端的被子给叠了,她甚少做家务,被子叠的嘛,二端觉着也小学生水平。
不过看在眼里,二端也不敢吐槽,只得装作看不见。从来不干活儿的人,难得勤快一回,不能打击其积极性不是?
努努嘴,二端知道自己今儿不穿舅姥姥可心的衣裳,她也没别的选择,除非她想穿着秋衣秋裤出房间。
慢吞吞地把衣服穿好,二端连镜子都不照,舅姥姥还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洗漱。
在浴室里含着牙刷,二端想说让舅姥姥不要围观她洗漱了,可惜说不出口,只能由着舅姥姥。
等她洗漱完,往脸上抹了点儿自己调的护肤品,舅姥姥迫不及待地把二端按在椅子上,拿起梳子。
这会儿二端总算明白了,合着摆弄娃娃光换衣服还不成,还得梳头呢。
亏着二端是个成熟的人,哄舅姥姥这个高龄儿童她还是有耐心的,坐在那儿老老实实的,随便舅姥姥折腾她那一头青丝。
二端吃上早饭的时候,其他人早走光了,剩她和舅姥姥俩人在家。
吃完饭二端顺手把碗洗掉,倒光了暖壶里的热水。
舅姥姥在一边看着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被二端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洗碗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倒开水啊。”二端被舅姥姥折腾一早上,临了居然还被嘲笑了,不能忍!
“洗完上练功房。”结果舅姥姥一句话把二端秒杀了,连个眼神都不给二端,转身出了厨房。
二端举着*的小手,一脸懵逼地看着舅姥姥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恨自己嘴贱。不知死活的招惹舅姥姥干嘛?那是个收拾起人来毫不手软的小老太太啊。
不过还好,没等二端进练功房受虐,有客到。
虽说这客,二端也不是很想见到,不是很欢迎啦。
瞪着眼睛看站在门口的潘嫂,二端感叹,这人还真是执着。昨儿刚拒绝了她,今儿找上门儿来了。
“周小姐,打扰了。今天我们家夫人亲自到访。”潘嫂像是没看见二端面色不虞似得,依然是恭敬地鞠躬,然后说明来意。
二端朝她身后看看,果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红旗,啧啧,排场不小嘛。
大概是从车里看到二端往这边看,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让二端小小的惊叹了一声的容颜。
即便二端是女人,而且不管是自己还是月姨或是菲姨,都是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人儿,在看到车子里的女人的样子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冲二端点了点头,那女人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如果月姨是恬淡的百合,菲姨是热烈的玫瑰,那这个女人是勾人摄魄的罂粟。让人一眼望见,再无法忘却。
潘嫂训练有素,赶紧上前拉开车门,扶这位夫人下车。
二端看着她探出车子的鞋尖,隐藏在一件长到脚面的裘皮大衣下面,心里琢磨这人啥来头。
光冲她身上这件大衣,二端知道这位夫人非富即贵,也许是又富又贵,也未可知。
说是夫人,可二端看着她连一丢丢瑕疵都没有的脸,真是有点看不出她年龄来。
“不请我进去?”眼里带着些许笑意,那夫人缓步走到门口,说话的语调软软糯糯,又带着一丝婉转。
二端让开位置,请她们进院。人都堵门口来了,不让进好像也太没礼貌了。
“请随我来吧。”二端领着这不知来历的主仆二人,往正厅走去,舅姥姥估计都等急了,应门应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