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巫族的巫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修炼吗？”夜摇光记得之前萨丁和偃疏有提到过。

“这就好比，世俗习武之人，招式谁都可以学，也有些人仅凭一身蛮力也可以一敌十。”萨丁非常形象的给夜摇光解释，“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够习得内力。”

原来如此，也就是巫术的确是人人都可以学。而这些术法要是拿到世俗对付寻常百姓，那定然是一动一个准，可若是要碰上修炼之人，亦或者世俗中武艺高强的人便不够看。

而真正的强大的巫，是可以将阴阳二气，亦或者阴气阳气任一融会贯通，借此来让术法更加强大与可怕。所以，只是修习术法，不具备巫力也是可以锻炼神魂，只不过没有那么厉害罢了。

“那么你们巫族全部加起来会有多少人？”夜摇光便又问。

“温夫人是想要问我们巫族，还是全部巫族？”有了之前的巫师说法，萨丁得先问清楚再回答，以免夜摇光又以为他们在欺瞒她。

“咦，你们巫族？全部巫族？意思是这世间不止一个巫族？”夜摇光不由错愕。

“难道修炼宗门只有一个缘生观？”萨丁反问。

夜摇光才反应过来，整个修炼宗门也不止缘生观，还有那么多的宗门：“那你们巫族也不算人才凋零啊，就你们巫咸族就有一百多个巫师。”

一个宗门也未必有一百多个弟子呢，这样一推算，那可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上古十巫，何等昌盛？现如今十巫传承已然只余一半，而我们巫咸族之所以还有一百多个巫师，那是因为我们是十巫之首，随着各巫有各巫的族长，可我族的族长才是统御天下巫师之人。”萨丁对夜摇光解释，“族长，既然说过几日就是巫族选举大典，届时温夫人就可以看到其他四族的人，这四族据我所知皆已经是一脉单传，了不得有三个弟子。”

也就是说另外四族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二人，就像夜摇光在修炼宗门之中，她口口声声自成一派，至今也就只有三个徒弟一样。

这样一算，巫族还真的没有多少人。

看着萨丁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夜摇光也就不再问东问西，她打听这些，一则是想多巫族多一些了解，二则就是希望能够转移萨丁的注意力，虽然这是杯水车薪，迟早萨丁是要再遇上艾耶和司业。

但有了第一次，再来一次也就不那么猝不及防。

“娘亲，这花，这花是活的！”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药田，温桃蓁立刻惊呼。

因为她看到了一朵花瓣细长似菊花的花朵，这花竟然在一卷一舒，很是奇特。

“食髓花，温夫人切莫让令嫒靠近。”萨丁连忙出声提醒。

“食髓花？”夜摇光一把将女儿拽回来，“什么是食髓花？”

听这名字就令人忌惮，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花的花蕊能够无限伸长，它最喜欢将花蕊伸入活物的耳中，顺着相通的七窍吸食活物人的脑髓。”萨丁解说。

夜摇光连忙后退一步：“这花如此邪恶，你们养它们做什么？”

而且还不少，看着有一小片，粗略数数应该有二三十朵，原本觉得它们红艳艳，又有节奏的舒展着，看着格外喜人，这会儿夜摇光怎么看怎么头皮发麻。

“这花食活物脑髓不错，可它也吞吐阴阳二气，对于我们巫师修炼大有裨益。”萨丁又解释道，“它们养在巫族的作用就是如此，虽然他们食髓，但并不是以此为生长的条件。”

夜摇光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世间什么东西的存在都有好有坏，对于不同人而言，利弊不同，是没有办法衡量。

她简单的将食髓花是什么东西告诉了温亭湛和荣寻与温叶蓁，至于温桃蓁尚且不太明白，不过她却知道这花很危险，也就没有往前凑。

“夜真人，这话靠近不得。”舞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方才他们到了药田，舞苡就被人叫去帮个忙，夜摇光正和萨丁神识交流着，就点头应允。

“我对陌生之物素来防备，你别怕。”夜摇光安抚着大惊失色的舞苡，“你带着我们去可以看的药田看看吧，最好是一些世俗没有的药材。”

也可以长长见识，当然长见识的是温亭湛他们，夜摇光的目光一直是随处看似不经意的打量，是暗暗观察环境。

舞苡对药材倒是很熟悉，虽然她一个没有出过巫族的人不知道哪些是世俗没有的，但她很聪明的挑拣了巫族最珍贵的药材来给夜摇光他们介绍，这些既然连巫族都珍贵不已，那么世俗之中肯定没有。

夜摇光和温亭湛着实认识到了不少闻所未闻的药材，并且有些药材的药性更是神乎其神。

“前方是赤阳草，一种可以散开至阳之气的草，那边的沙土比较烫，我们便不过去了。”舞苡带着他们走了一大圈，考虑到温亭湛是世俗人，就此打住，“两位小公子想必走累了，前面有个歇脚的亭子，我们坐上片刻，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药田，风景美不胜收。”

夜摇光欣然答应，就和舞苡到了亭子。

“真人等等，我去弄些茶水。”说完，舞苡就离开。

这个亭子建在半山腰的崖边，从这里看下去，果然是层层叠叠的药田：“这样看着倒是和九陌宗的药田颇有些相似。”

夜摇光想到不久在九陌宗看到的药田，规划很像，只不过种植的东西却完全不一样。

“咕咕咕——”就在这时，小乖乖从远处飞掠而来。

因为之前和眦发生冲突，小乖乖飞出来了，夜摇光就没有束缚它，由着它在巫族飞，说不定它高空视角能够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小乖乖飞落到温亭湛伸出的肩膀上，它的嘴里叼着一块巴掌大的布料，布料上还有血迹。

“这布料这颜色有些眼熟。”虽然这种布料很常见，也没有标志性的花纹，但夜摇光莫名感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

“陌大哥。”小乖乖是陌钦赠给温亭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