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祯源真君自然是不会抵赖,当场就表示回归蜀山派,日后以守护蜀山派为己任。
这一场聚宴就这样震撼的结束,从目睹两大真君交锋回过神之后,很多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蜀山派似乎一瞬间就有了六位大乘期,两位渡劫期巅峰的修炼者,这样强大的实力,便是昔日如日中天的缥缈仙宗也是望尘莫及。
心里分分都赞叹蜀山派的底蕴果然比他们所想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这件事大多数心里除了感叹与敬仰,其实并没有多少别的想法。
诚然修炼之人也是有利益之心,却并没有世俗人那般重,并不是突然横空出世一股强大势力,就一定要搞点事情,确保自己的地位。各个门派本就是各自修炼。对于其他门派有强大之人,是极少会生出嫉妒之心,反而更多的是喜悦。
这一份喜悦,源自于居安思危。越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修炼者,越知道这世间潜伏的危险有多少,强者的责任便是于为难之际挺身而出,保护弱者。又有了两个渡劫期巅峰的真君,日后若是遇上什么灭世妖魔,至少求救有门。
“修炼之人与世俗之人不一样。”将各方反应尽收眼底的温亭湛不由感慨。
“其实都是人,是一样。”夜摇光笑着摇头,“只不过我们看重的东西所处的环境并不相同。”
“夫人所言极是。”温亭湛深以为然的颔首,“我突然有点喜欢这种少于算计之处。”
“呵,温大人这是觉着累了?”夜摇光白了他一眼,“阴谋阳谋之于你,不过是探囊取物,何曾让你费过神?你这天生的阴谋家,也会觉得累。”
“倒不是厌倦与疲惫,而是只想多一些时间陪伴你和孩子。”温亭湛将深邃的目光投向白云缭绕之间,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阿湛,留在世俗之外固然少了许多的名利纷扰,但更多的事也会接踵而至,这世间只要有人有生灵之处,就绕不开是是非非。”夜摇光也望着前方,目光有些无奈。
“是啊,人活着总是免不了烦扰。只不过可以选择不同的烦扰罢了。”若非想要积攒累世功德,温亭湛宁可选择和夜摇光在世俗之外的世界风里来雨里去,他很清楚在这里她更加的鲜活,眼中的神采更加飞扬。
至于他,真的是无所谓,只要有她的地方,他都觉得精彩。
明白了温亭湛的意思,夜摇光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无声的与他双手交握,十指紧扣。
次日,百年大会盛事开幕,作为东道主,祯清和祯源两师兄弟竟然都出场,并且先后分享了他们一路修炼遇到的凶险,又如何克服,宝贵的经验让很多人受益匪浅。
其实修炼之路很是枯燥,随时都会涌现潜在的危险,有些磨难与惊险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现在听了真君的经历,纵使轮到他们未必遇上的是一样,但心里有了准备,许多惊险不一样,应对方式却是大同小异,不仅是这些人,就连夜摇光听了之后许多困顿之处都是茅塞顿开。
“真君之言,果然非比寻常。”夜摇光觉得祯清与祯源其实并没有对他们说什么鼓励之言,但是突然就让她对未来的修炼顿时热情似火并且信心十足。
这一天就由两位真君的发言而结束,很多人都得到了顿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领悟。
却在散场之前祯清真君站起身:“诸位,今日有一事需得提前告知诸位。蜀山派打开藏珍阁之钥匙下落不明,我与师弟探讨了许久,用尽了法子也未寻到其方向,因而只能集众家之长,看能否打开由千年玄钨铁打造的藏珍阁大门。而也就在不久之前,我才隐隐察觉藏珍阁之下有当年上仙镇压的妖魔。可是何妖魔,我也是昨夜才从师弟口中得知,乃是上古穷凶之妖——九婴。”
“什么!九婴!”
“莫不是当年闹得蜀山派与朝廷佛门势不两立的九婴?”
“御风上仙都已经陨落,这头九婴竟然还活着,一千年的时间,只怕元气恢复了不少。”
“御风上仙都对付不了,这头上古之妖,只怕非比寻常。”
“御风上仙已经陨落千年,不过这头九婴到现在也没有冲破封印,想来未恢复巅峰之时,我等合力未必不能一拼。”
“正是这个理,我们人多势众,难得还对付不了一头九婴?”
众人的反应,让温亭湛情不自禁的舒展唇角,他眼底的光变得春风一般温柔。
除了震惊,无一人有愤怒之情,更没有人往蜀山派是将他们骗来,就是要他们冲锋陷阵的方向想,他们也很自觉的把对付九婴当做了自己的责任。
温亭湛知道任何群体都有善与恶,但能够代表宗门来参加百年大会,必然是一宗之中德高望重之人,所以这里的人胸襟都非一般广阔,这种情况在世俗之中实在是少见。
温亭湛倒没有指责之意,生在世俗束缚也太多,正如夜摇光所言,环境决定了一切,他不过是个人喜欢这样有胸襟之人,可惜他不能修炼,否则与夜摇光做一对神仙眷侣,该有多好……
九婴的消息,的确让不少人忧心,但并无人质疑蜀山派,也没有人借故离开。
当日夜里,温亭湛对夜摇光道:“我出去走一走。”
夜摇光也发现温亭湛似乎有了一重心事,因此没有提出要随同,而是点了点头目送温亭湛离开。
出了院子,温亭湛直接往祯清真君的院子而去,在门口问了弟子,弟子似乎早就得了吩咐,都没有去通传,就将温亭湛引着去见了祯清真君。
“真君。”温亭湛对着盘膝而坐的祯清行礼。
点了点头,祯清道袍一拂,温亭湛就站直了身体,对上温亭湛的目光,祯清道:“你们夫妻对我蜀山派一再施以援手,我知晓你的来意,可我并不知能否相助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