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想到这,将嘴一擦,站起身道。
“行了,你满身罪孽,我还不是一样?我还会因此瞧不起你不成?既然你已经预感了泽国的将来,并有心想要改变,我身为盟友,也不会中途毁约。”
“眼下我们已经猜到了五皇子的作案方式,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也必须将他视为头号
敌人!
假如他真是利用奴隶的仇恨去杀人,那么泽国所有贵族身边,可能都有他的死士!”
“另外,我怀疑皇家奴隶场已经被五皇子渗透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切断五皇子和奴隶之间的全部联系,不能让他有传递消息的机会。”
这一点,还真只有长祁煜可以做到,谢琳琅就算再有想法,她在泽国,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人。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假如长祁音真的是泽国战场的主操控者,那么在他身后,一定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盟友!
为了防止他关键时刻出来坏事,必须将他找出来才行!
长祁煜点点头,之后他又跟谢琳琅商议了一下细节,确定了之后的行事方式,见谢琳琅站起身来,长祁煜先一步拦住了她。
谢琳琅抬头,就见长祁煜弯腰,朝她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
长祁煜低着头,以拳抵胸。
“泽国之难,若是别的国家别的人,都只会作壁上观,等闲视之,唯有谢国士愿意出手,解决隐患。如此恩德,长祁煜及泽国上下,皆不敢忘!”
谢琳琅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说,“我也不是白帮忙,事成之后,我也是要好处的……”
之所以现在不说,是因为这件事,她也没有太大把握。
长祁煜低声一笑,郑重说道。
“若能事成,我会将西面兵防七万兵马的调兵权拿出来,你我共持,并愿与项城定下百年契约,开两国水上商道,并将项城的商品,推至海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竟不一定能赢,而且谢琳琅也没说她要什么。
不过她不说可以,他的态度必须要有,这才是合作者,将对方放在平等位置上应有的尊重。
是的,平等,即便谢琳琅是女子,他也将她划在了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她用实力和远见征服了他,让他自叹弗如。
长祁煜的话让谢琳琅微微挑眉。
给她兵力外援、和钱景无限的海上航运?
谢琳琅有点想笑,长祁煜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在给她的未来夫君使绊子啊!
如果是入赘的还好,若不是入赘的,见她这样自带兵力,而且财力惊人的姑娘,只怕有多远就会跑多远,哪敢跟她谈婚论嫁?
谢琳琅低笑一声,回了一礼。
“王爷诚意凿凿,谢某定当全力以赴,与君联手,为君分忧。”
当她笑着拱手,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时,长祁煜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属于国士的气韵!
一个人当有何等的气魄,才能在面对如此艰难的局势时,还能笑着说出“全力以赴,为君分忧”这八个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察觉到泽国的隐患后,越想越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那种沉淀了几十年的隐患爆发,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可现在,在面对谢琳琅的时候,受她安定的情绪影响,让他觉得事情或许还没那么糟,一切还有转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变化?
——因为,她是谢琳琅啊。
*
他们这边竭力调查,另一边,秦珏在宫中也没有闲着。
谢琳琅所有的调查结果,以及她的猜想,都会通过暗卫告诉秦珏。
对于秦珏的脑子,谢琳琅是相信的,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秦珏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嘛!
秦珏见谢琳琅已经锁定了长祁音,即便还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他还是相信她的直觉。
于是他打算利用身份之便,见一见这位五皇子。
一是帮琳琅确定这一点,二是他有一场交易,需要面见幕后之人。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近日来都城非常热闹,许多收到邀请的邻国使臣,纷纷从国土赶来,参加寿宴。
在寿宴之前,泽国皇帝少不了要办一场晚宴,欢迎提前到来的宾客,尤其是秦珏,他是这次来访者中,地位最高,分量最重的。
就在晚宴举行当天,白天的时候,泽国皇帝亲自来找秦珏,见了一面。
之前两天,他都在处理家事。
四皇子的全尸找不到,没有办法,只有低调下葬了。
二皇子拒不承认自己杀了弟弟,皇帝除了彻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加上大皇子突然猝死,皇子府还遭到盗窃……不得不说,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这让皇帝觉得厌烦的同时,也急切的想要办一场喜事来冲冲喜。
但他办寿宴最根本的目的,还不是冲喜,而是想见一见各个国家的使者,做一笔“交易”。眼下秦国皇帝亲自来了,让他有了更多可以榨取利益的机会,也不知……这秦帝好不好骗?
彼时,秦珏正在湖心亭下棋。
在泽国皇宫内,有一片浅蓝的湖水,名为拢月湖。
拢月湖离后宫和前殿都隔着一堵墙,而泽国皇帝给秦珏安排的住处就是在拢月湖畔的晨曦殿。
这里风景很好,清幽雅致,既不会怠慢贵客,也不会泄露机密,或者接触到后宫中人。
秦珏自从那日出宫看了琳琅一回,便没有再随意出宫了。
因为他来,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秦国,若是随意外出,惹人猜忌不说,还会失了风仪。
而且泽国皇宫也驻守了多名高手,进出到底不如自己家方便。
泽国皇帝来时,就看到了那个在湖心亭的身影。
这次秦珏来,只带了二十人,但这二十人各司其职,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让泽国的宫人近身照顾,只是借这皇宫一住。
泽国皇帝来时,守在湖心亭外围的侍卫朝他拱了拱手,去秦珏那边通报之后,得了他的准许,才放人过去。
这让老皇帝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去了别人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