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四眼望去,看到的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啊齐齐部族的老人,这些人都在勤勤恳恳地履行着晴雯的指令。
晴雯有些内疚,是自己引自己部族的人成为奴隶的,说不好,在历史上,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一段屈辱的时光和整个尼比鲁的变迁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晴雯知道要想保留住有生的力量,不仅需要奋起反抗,而且,还需要更坚强的意志,因为晴雯知道在这些人当中,只有自己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能够将这一切看得长远。
这个时候,晴雯看到了鱼生,正赌气囊塞地支着下巴生气。
晴雯走了过去,问:“怎么了,鱼生?”
鱼生说:“当奴隶,就是世世代代在作奴隶,根本就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晴雯无语,她知道鱼生说的都是对的。
鱼生说:“这不,我们年轻人不肯低下高贵的头,老一辈们为了能够保存部族的有生力量,还在忍辱负重着,看到这样的景象,我觉着自己很无力,不能拯救一个部族,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晴雯看出来了,鱼生已经产生了厌食的情绪。但是,晴雯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处置。
鱼生继续说:‘我们的部族在海里是自由的,我们尽情地排对,甚至可以走婚,我们只照顾姐妹们的孩子,绝不去我们向好的人家里当上门女婿,我们部族甚至有一种性灵上的觉醒,认为其实我们是可以不结婚的,自由恋爱,自由分手,只要相亲相爱的时候在一起就好,一旦不再相爱了,死守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散开了,还能日后好好滴和平共处。“
晴雯乍舌,她没有想到啊齐齐人的思想这么地开放和进化。
鱼生继续饶有兴致地回忆道:
“要知道,我们找伴侣的要求从来都不是像阿努纳奇这帮外星人一样,看什么教育程度,看什么家庭背景,更不以一个家庭的资产作为衡量标准,我们找伴侣的标准也不是看长相,看文化程度的匹配性,看生辰八字是不是合炉,或者是看这个人的价值观。”
听到这里,晴雯也是醉了,怎么回事,这些啊齐齐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冒出来的,完全不尊重一个社会所对个人婚姻选择对象的要求,连相关对象的价值观都不去关心,连年龄差异都不去理会,那就不能被称为是先进的、进化了的择偶观点,而只能说是乱弹琴,瞎胡闹,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如果这样论的话,这种择偶甚至都不如媒妁之言,至少媒妁之言还是在找大致相当的情况。
晴雯对鱼生滔滔不绝、自我陶醉的说法不再认同。
鱼生似乎看出来晴雯的不解,鱼生也纳闷了,按理说,自己家的公主应该对自己家的规矩和一些约定俗成很了解,并且有自己鞭辟入里的各种论证论据才对啊,这位二哈一般的公主在鱼生看来也太简单单纯了,甚至有些冒傻气,对自己部族的择偶标准完全没有概念,可能是因为她来依赖于自己的父王来给自己定这些事情,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观察过别人,观察过部族的择偶观,更没有和同龄的小伙伴们一起从交流和探讨当中得以成长,故而,晴雯在鱼生的眼里还真是一种二哈般的存在。
鱼生继续说:“我们走婚的一族其实比那些人模狗样、三妻四妾的人要强多了,我们到女方家也什么活都干,虽然我们其实只需要负责自己姐妹的孩子就好了,但是,我们却非常地真挚和中肯。”
晴雯斜着眼睛看着鱼生,觉得鱼生简直是在天方夜谭,加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鱼生继续说:“所谓的真挚啊,指的是在相爱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敢爱敢恨敢付出,但是,最考验我们啊齐齐部族男人的是在不再相爱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啊齐齐男人从来都不追究女人的过失,或者是女人的移情别恋,而是肯于接受现实,同时,不放弃也不纠缠,尊重女性最终的决定。”
晴雯点了点头,终于,鱼生说了几句让她能够听懂的话。
鱼生受到了公主的鼓励,更来了精神,加之因为作为奴隶的精神压力,则更加地想着一吐为快,一说千里。
鱼生说:“我们不纠缠不等于我们不承担过去的果实和责任,也就是说所以啊齐齐的小人儿都能得到可能是潜在的父亲们的关怀和抚养。”
晴雯点了点头,好像,在南周也没有这么先进的父亲支持系统,更别说这样有利于娃子们成长的舆论环境啦。
鱼生见公主鼓励他多说,于是就更加一泻千里地说了起来,他说:
“要知道,我们有新欢,但不忘旧爱,我们不寻仇,但是不等于说不纪念那失去的爱,也就是悲抑,但是不悲恸。
晴雯看着鱼生,第一次,她觉着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啊齐齐人还挺高大的,谁人不知道,对于男性生物来说,四处播撒种子很容易,但是,要想做到能够在种子长出芽来后一直呵护一直供给养分,一直修枝,直到这颗种子开花、结果、长成大树,这些不朽的工作并没有很多的宇宙男性或者说是雄性物种能够做到,更别说是意识到了。
但是,鱼生却做到了,不仅鱼生所代表的啊齐齐年轻男性们在这样做到,而且,还是整个啊齐齐部族在延续和不断地鼓励着这种做法。
其实,如果晴雯很善于观察的话,那么,她应该早就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啊齐齐的娃子们的成活率特别地高,而且,啊齐齐的娃子们普遍地受教育程度很高,这样导致整个部族的灵性化发展突飞猛进,而且,是代际飞跃着进步,性质改变般的进化成果,故而,在晴雯看来,这个啊齐齐部落非常地不简单,有点像二十一世纪她演习历史的时候所了解的犹太人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