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战局并不乐观,景明帝派出的亲信八百里加急赶回来,带回来了一个让全朝野上下震惊的消息。
边关留城已经被攻破,城主一家自杀而死,城主身边只留下了一封血书,写尽了对天子大夏的愧疚之意。
而城门大破的当日,满城都被抢掠一空,更加恐怖的是北疆人的残忍,他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屠杀于刀口之下,一个活口不留,那一天,满城的血汇聚成了溪流,尸骨成山,一夜之间,留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景明帝知晓消息后震怒不已,手里攥着当初慕重山传递回来的密信,后悔不已,若是能够早一步派遣军队前去,那些将士百姓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过他是天子,即便错了也不能够承认,他将信封就着烛火点燃,看着那封信化为灰飞湮灭,这才闭了闭眼睛,然后命人传内阁大臣,还有朝中重臣前往御书房。
“陛下,北疆于许久之前,就已经派人来了咱们大夏京都布局,更是以金银美人收拢朝臣的心,现在想来,他们已经筹谋已久,这次来势汹汹,若是不早做打算,恐怕……”工部尚书忧心忡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兵部尚书打断了。
“恐怕什么?不过区区弹丸小国,也敢如此猖狂,陛下,微臣愿意率兵前往边关,请陛下恩准。”兵部尚书一身的杀气腾腾。
“陛下,边关急报虽然严重,但是也不可以鲁莽行事啊,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然的话不会解决边关问题,反而还会……”礼部侍郎杜大人一向不喜战争,对待北疆的态度也是求和为主。
“陛下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杜大人久居京都,未曾上过战场,怎么可能知道战场之上的凶险,现在当务之急是派兵前往北疆,留城已破,北疆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卜城,卜城之中兵力原本就不如留城雄厚,现在若是还不派兵,只怕卜城也会变成第二个留城啊……”
出身将门的陈大人皱着眉头条分缕析道。
“战场之上的凶险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却知晓若是要打仗那么必然少不得粮草,但是陈大人也不想一想,去年南方一带大雨不断,粮食收成本就不好,哪里又能够轻易筹备粮草。”
“而现在马上就要春种,现在征兵岂不是置百姓于不顾,说一句出征容易,可是诸位可曾想过这其中的艰难……”内阁主管户部的徐大人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道。
“那依照徐大人的意思是就不战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北疆的军队踏入咱们大夏的土地,徐大人,那可是咱们大夏的百姓啊,现在惨死在了北疆的铁蹄下,难道你就能够一直这么无动于衷吗?”
兵部尚书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看着徐大人这般姿态,就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我是个粗人,不像徐大人出身世家,自幼锦衣玉食,不识民间疾苦,更不知道边关的士兵百姓现在正如何痛苦……”
这就又牵扯到了文臣武将之间的纠葛了。
武将自从听到北疆屠城的行径之后就已经怒火冲天了,只想率领大军前去边关和北国人打个你死我活。
而文臣思虑更多,有不愿战争的,只念叨着不想动一兵一卒以和为贵的,还有更多的是思虑这场战争要付出多少,值不值得,权衡利弊的。
文臣觉得武将们粗鄙不堪,不识大局,觉得他们想要趁机捞功劳,而武将们觉得文臣懦弱不堪,胆小如鼠,畏畏缩缩。
皇上平日里愿意看着他们彼此争夺,互相不和,可是现在这个功夫只觉得吵闹不堪,然而偏偏又毫无办法。
这一场汇聚的整个朝堂最顶尖人物的笑朝会从早上开到了晚上,直到众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吵架吵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吵闹出来个结果。
景明帝反而愈发的心烦意乱,但是也清楚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因此挥了挥手,让众臣子们都退下了。
然而最后却留下了三位皇子一同用膳。
景明帝拿着奏折翻开看了一眼,又烦躁的扔回桌面上,随后,他就沉声问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文臣武将各执己见,现在你们各自都有什么想法?”
沉淙左顾右盼的一下,当先走了出来,道:“父皇,儿臣觉得若是能够不战自然不战最好,就如同诸位大臣所说,粮草和兵马也是一个大问题。”
三王爷沉隶抬头看了一眼皇上,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朗声道:“父皇,儿臣认为应该当战,咱们大夏泱泱大国,怎么能够让北疆人骑到咱们头上来,这次留城灭城已经足以看出北疆人的狼子野心,若是不早日派兵威慑,只怕日后更加猖獗,届时会更加难以控制局面了。”
皇上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目光又看向沉崇。
沉崇没有多说,只是上前一步,半跪在地,沉声道:“父皇,儿臣愿意请战。”
皇上这回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沉崇,意味不明的问道:“崇儿,你想去战场?”
沉崇没有半分犹豫的点了点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儿臣身为皇子,现在边关战争一触即发,儿臣自然当一往直前。”
“崇儿,你要知道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那里极其凶险,若是你去了,很可能会回来。”皇上看着沉崇道。
沉崇却没有半分变色,只是跪地道:“儿臣心意已决,望父皇成全。”
沉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沉崇,咬了咬牙,也跪了下去,沉声道:“儿臣也愿意前往北疆,望父皇应允。”
沉淙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参合进去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苦差事有什么好争夺的,但是看着平日这两个狡猾如狐的兄弟都想要去北疆,那肯定还是有好处的。
但是一想到吃苦受累不说,更是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命都搭在那里了,他实在是没有没有那个勇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