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平脸色一片煞白,嘴里还在喃喃辩解,“我没有,我哪里来的什么密信?这半年来我从未进过宫中,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密信呢?更别谈什么偷取了……”
杜青平这话语一出,也有几个人隐约觉得不对,是啊,他怎么会有皇上丢失的密信呢?他们平日里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杜青平从不落人后,可是若是说偷取密信,这种事情可不像是他这种胆子的人会做的。
“你没有进过宫,可是你父亲礼部尚书呢?”慕文君吃好喝足,放下竹筷,抚平了衣袍上的些许褶皱,面色从容不迫的站起身。
“礼部尚书杜大人可是御书房的常客,若是趁人不备偷走密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慕文君轻描淡写的道。
“你……你胡说,我父亲对陛下那可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偷什么密信……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大员是何等重罪?”提到杜尚书后,杜青平神情激动,神态之间似乎颇有些冤屈。
本来想要说几句话的沉瑜听闻此言挑了挑眉毛,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虽然他心里多多少少也觉得是沉崇小题大做了,可是若是这件事闹大了,岂不是更好,到时候以能言善辩著称的杜大人可不会轻易放过沉崇,他再顺道落井下石岂不快哉?连着今日在画舫上的的仇也能够一并报了。
沉崇神态平静无波,负手而立,淡定道:“等到了***自然就可以知道紫嫣姑娘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在多说无益,不如留着力气等到时候想好如何狡辩……”
谁知道,这话一出,杜青平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我……我清清白白,凭什么要为你们所控……今日……今日我便以死明志……”
说着,他狠了狠心,突然朝着窗边跑去,眼看就要跳了下去,隐在暗处的秋月一闪而过,准确无误的将杜青平拦截住了,然后像是扔麻袋一样将他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砸在船上,把好几个纨绔子弟吓得后退了几步,杜青平这一下子摔的可不轻,他痛苦的按着肚子,嘴里哎呦哎呦的叫着。
“想要畏罪自尽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慕文君啧啧:“说的好听是以死明志,可是杜公子,你便是真的死了,可是那信就在***了,等看到了信一切真相大白,你现在死了岂不是白死了嘛。”
杜青平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实在不像是和他没有关系的样子,沉淙看戏的心也沉了沉,难道真的是他?礼部尚书说起来目前为止虽然谁也没有站队,但是却纵容儿子和他平日里混在一处,这多多少少也说明了一些倾向,若是真的是他,恐怕还要早做打算,否则被牵连进去就糟了……
然而刚到***,还没有来得及确定,就有人来报***的丫鬟小翠落水了,虽然人救了过来,不过信却是泡在了水里,看不真切了。
沉崇忽然想起来了之前画舫里正在赏看紫嫣的水袖舞时,外面响起来的落水声和路人的惊呼声,想来那时候落水的就应当是小翠。
只是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巧合的就像是被人精心安排。
杜青平一脸的劫后重生,目光之中的喜悦之意即便是刻意压制也还是流露了出来……
沉崇和慕文君对视了一眼。
“既然没有证据了,那么现在把本公子放开了吧,本公子堂堂正正,从来没有偷取过什么密信,想栽赃陷害于我,还好老天有眼……”
沉淙也不再装哑巴,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抵在手心里,“既然皇兄没有了证据,那么杜青平确实也没有理由再让人押着了,毕竟这件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皇兄也没脸面不是。”
沉淙只觉得心里乐开了花,方才沉崇拿父皇压他,现在能够反将一军如何不开心?
不过高兴也不过是一瞬间,沉崇冷眼扫了在场心思各异的人一眼,“谁说证据没有了?”
沉淙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是泡水里了吗?”
紫嫣姑娘刚从探望那个丫头的屋子里走出来,听到了这句话,解释道:“虽然落了水,字迹模糊了,不过在我那个丫头的保护下,还是能够看清楚内容的。”
慕文君代替沉崇从紫嫣手中接过密信,却并未观看,反而收在袖子里。
“皇兄就这么让人把连密信收起来了,看都不曾看,难道就想这么就给杜青平定罪?”
沉崇挑了挑眉毛,“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密信内容本王也不清楚,唯有父皇最为清楚,所以本王看与不看都不知道真假,只要我将此事禀告给父皇,将此信呈上去,想来父皇自有定夺。”
“不……不……我承认……密信是我偷的,不必让皇上验证,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开恩!”杜青平听到禀告皇上之时,咬了咬牙,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出这番话,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沉淙皱起眉头,不敢置信道:“杜青平,没有想到真的是你,偷取密信,干出这种事情,平日里竟然看错你了……”
沉淙怒骂,似乎想要宣泄被欺骗的痛苦,然而在场众人都清楚,他是想要撇清楚和杜青平之间的关系,毕竟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难免让人容易多想。
“哦?那你为何要偷取密信?”
沉崇负手而立,质问道。
杜青平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半响没有得到回应,沉崇命人抬起杜青平的下巴,却发现此人已经咬舌自尽,血迹顺着他的嘴巴缓缓流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们看到此慕都被吓得神色大变。
沉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吓得当即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道:“这……这……偷取密信虽然可恶,可是哪里又有必要自尽身亡?”
沉崇下意识的看向了慕文君,慕文君却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
而沉崇马不停蹄的将此事禀告完整的给了皇上,皇上听到后却是先问起了密信。
沉崇摇了摇头,将一封字迹完全模糊的信呈交了上去,“这封信已经被水泡烂了,儿臣那时候也不过诈一诈他,没想到他果然承认了,只是儿臣也没有想明白……杜青平为何自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