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君一连数日都待在了家中,就连贵女们的聚会帖子也都以身体不适拒了,无聊的时候就去陪姚澄说说话,听她讲起边关,那里有连绵不绝的雪山,一望无际的冰湖,这都是慕文君从来不曾见过的。
光是想想,都觉得震撼人心。
“你若是真的喜欢,以后有机会了就跟着睿昌王爷去一次,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雪山上打猎,其实比起剑术,我的箭艺更好,百步穿杨,箭不虚发,只不过走的时候匆忙,没有带上弓箭。”姚澄遗憾不已。
慕文君听了却感觉有趣,“想要弓箭这有什么难的,反正你养伤也是无聊,不如教我射箭如何?”
“你想学射箭?”姚澄眨了眨眼睛,打量着慕文君娇弱的身子,头摇的的像个拨浪鼓道:“不行不行,你这般娇生惯养的,要是磕了碰了那还不得哭出声来,我最怕人哭了,我咳不教。”
慕文君啧了一声,道:“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止是担心你哭的问题,搭弓射箭臂力十分重要,你太柔弱了,手臂根本没有力气,怎么能将箭羽射出去呢?”姚澄想了想,道:“不过你若是真心想学,那就要从基本功练起来,练功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若只是一时兴起最好还是不要尝试了。”
这确实不是慕文君一时兴起,两次遇到暗杀,命悬一线,这让慕文君不得不考虑练武功,不过她自己也清楚旁人练武多是从幼年开始,多年的坚持才能够达到效果,想要速成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只能强身健体也好,就像是你说的,我的身体太柔弱了,你尽管教我就是,能学多少是多少。”
慕文君让人去前院拿了一副弓箭过来,慕重山是武将,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武器。
姚澄这几天躺着养伤也确实躺的腻歪了,看到弓箭顿时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把玩着,道:“这把弓可是好弓啊,你可知道想要做出一把好弓来至少要两年时间。干、角、筋、胶、丝、漆,这六种主要材料极其讲究不说,取这六材材料也讲究时间,制作讲究其季节,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就算是这样,做完之后也不能立刻使用,还要再藏置一年之后才能使用。”
姚澄说起弓箭来简直是滔滔不绝,她眼睛发光的看着这把弓,等到再看到了丫鬟手里的箭篓,立刻夺了过来,又要说什么,慕文君连忙打断,道:“你是要教我练箭,可不是制作弓箭的……”
姚澄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懂……”
说罢,她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羽来,将它搭在拉成了半月的弓弦上,瞄准了大树,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像是银剑反射而出的光芒,箭尖的位置就随之快速移动了,最后停在了某一处,姚澄的声音冰冷刺骨,道:“阁下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手上的箭逼你出来?”
慕文君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挥退了所有丫鬟奴仆。
箭尖所指向的那一处始终没有动静响起来,姚澄却是极其有耐心的瞄准着,身体紧绷着,没有一丝松懈。
等了片刻,姚澄拉弦的手一松,箭羽瞬间迸射而出,屋子里响起了一道长剑和箭羽搏击的声音。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暖阁里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银剑,方才姚澄瞥到的光芒正是银剑上射出来的。
她面容普通至极,身上穿着慕府丫鬟的服侍,衣着打扮和慕府丫头都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慕文君可以肯定,慕府没有这么一个人。
所有的丫鬟奴仆都是她挑选出来的,府中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丫鬟躬身道:“参见慕小姐。”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慕府?”慕文君冷声问道。
自从慕重山回府之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天下第一楼的人都已经退了出去。
海棠楼的人和林从玉派来的人也都已经知难而退,再也不曾来暗杀,但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有人潜伏进来了。
“在下是海棠楼的堂主风溪,这次前来是奉楼主之命……”风溪态度极好。
“沉妩让你来的?”慕文君蹙眉,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府里,沉妩最后被皇上如何处置,她也不清楚,不过至少可以肯定必然被密切监视着,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联络海棠楼的人呢?而且还派人潜伏进慕府,她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她,沉妩只是明面上的海棠楼楼主,真正的楼主从来不是她。”风溪徐徐道:“真正的楼主是在宫中死去的良妃娘娘。”
“不论是谁,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慕文君不解道。
良妃是被沉妩射杀,姚路之死她更是被牵连进去的受害者,这件事和她关系并不大。
“这是良妃娘娘留下来的信,让我呈交给您,您看了自然明白。”风溪双手呈上来一封信封。
慕文君迟疑了一下,将信纸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这确定是良妃写的?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姚澄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难道她是假死?都说是四公主沉妩大义灭亲,难道是她们母女两个人联手做的戏,实际上良妃并没有死?”
良妃是真正杀死姚路的凶手,无论如何,良妃要是真的没死,姚澄也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丫鬟柔声解释道:“楼主确实已经死了,这件事作不得假,这封信是良妃娘娘生前写下的,她嘱咐我若是她出事了,这封信一定要交给慕姑娘。”
慕文君这个时候已经看完了信中的内容,她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
丫鬟微微一笑,道:“慕小姐,你若是能够做到楼主信中所要求您做的事情,那么以后海棠楼,就会封您为新主。”
慕文君神色复杂,“我不明白,为什么选择了我?”
姚澄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好奇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