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她呆呆的道:“怎么是你?”
沉崇道:“本王是在去大理寺的路上看到你横冲直撞的跑在街道上,那时候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所以只能够打晕你,将你带了回来。”
“你怎么样?可是发生了事情?”沉崇问道。
姚澄苦笑一声道:“本来说好不让你担心这里的事情的,最后我还是食言了。”
她低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后才道:“沉崇,我宁可你在北疆的时候没有救我,不如死在那里好了。”
沉崇眯了眯眼睛,意识到姚澄的情绪不对,他道:“可是本王不后悔,你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若是因为那么憋屈的原因死在了那里,而不是战场之上,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他抿唇道:“如此垂头丧气毫无朝气,这可不像是你。”
沉崇至今还记得在战场之上见到姚澄的样子,那时候姚家还在试图鱼目混珠,想要将姚澄的功劳都归功于姚路,她身穿一身男装,手中倒提着银剑,剑法无双。
“你知道吗?不止是姚路想要让我死,便是我的父亲,甚至我母亲,可能都想要我死!”姚澄苦笑了一声道:“我母亲对我说你兄长身体孱弱,他不曾习武,但是却是姚家也是为娘所有的希望,战场凶险,若是去了,恐怕再无回来之日,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将我推进了战场之中,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曾关心我,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兄长的身上……”
她闭了闭眼睛,道:“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却从来不曾意识到这一点,我总觉得她其实也是关心我的,只不过为了大局考虑,所以才会如此……可是实际上哪个母亲要是真的在意孩子会让她女扮男装前去凶险的战场呢?”
沉崇抿着唇,一言不发,静静聆听。
在这个时候,姚澄眼中,沉崇不是大夏的睿昌王爷,也不是战场上的一品镖旗大将军,而只是救了她性命的人,所以她将所有的委屈通通说了出来,毫无顾忌。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记忆中从未曾流过泪,即便受了再重的伤口,即便是在北疆攻城,压力最为巨大的时候,然而现在她痛哭流涕,丝毫不再在意影响,她道:“你知道吗?方才,我父亲问我,我兄长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泪水就顺着下巴落入到了被子上,她极其凄惨的一笑,道:“他之前就知晓此事,他知道姚路曾经想要杀了我,所以他怀疑是我动的手,难怪今天早上在御书房前,他明明清醒却打了我一巴掌,想来那个时候他就怀疑是我了,只不过皇宫人多口杂,他一直在忍着一直未曾说出口,等到了宫外,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我,问我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沉崇递过了一条手帕,姚澄接了过来,将脸埋在手帕里,痛哭流涕。
沉崇默默的退了出去。
姚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如,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转过头,却看到了慕文君。
“这……这是……哪里?”姚澄张了张嘴巴,却感觉到异常的干涩,便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水……”她哑声道。
慕文君挑了挑眉毛,完成最后一道泡茶的工序后,倒了一杯茶,递给姚澄。
姚澄接过来一饮而尽,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道:“再……来一杯。”
慕文君挑眉道:“茶水可不是这么喝的。”
姚澄无力的瞪了过去,“我……渴!”
慕文君啧了一声,又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同样被一饮而尽。
接连三次之后,慕文君还没有不耐烦,姚澄先不耐烦了,“就没有大点的杯子,你这么大的杯子,完全不够喝。”
慕文君再次啧了一声,道:“这是喝茶,又不是喝酒,要那么大的杯子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又倒了一杯,道:“再喝一杯吧。”
接连五杯茶水进了肚子,姚澄这才觉得缓解了一些,只不过喉咙依旧疼痛不已,她揉了揉眼睛,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慕文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看向姚澄,挑眉道:“怎么?你不会哭过劲了,得了失魂之症吧?”
姚澄闭了闭眼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她记得从驿站跑了出来,后来看到了沉崇,她大哭了一场,再后来,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现在只感觉喉咙痛,眼睛也痛,“我记得之前是睿昌王爷在这里的,你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大理寺。”慕文君放下茶盏,悠悠道:“难不成你忘记了我现在可是杀你兄长的嫌疑人,自然在这里了,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你就要自己去问沉崇了,不过想来沉崇这个时候应该在审讯,你不如还是稍等片刻吧。”
姚澄眨了眨眼睛,道:“你?嫌疑人?哪里有你这么悠闲自在的嫌疑人?”
慕文君站了起来,走到姚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还好没有发热,看来并不严重,说起来我来这里还不是为了照看你……”
她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沉崇对你可真是上心啊!”
姚澄连忙道:“我和他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莫要误会啊……”
姚澄到不是为自己解释,而是为了沉崇,她不想沉崇因为自己而得到丝毫误会。
不过片刻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开口道:“即便我们真的有什么也和你没有关系吧,我记得你现在才是……那个小谢探花……就是那个书生的未婚妻子……我和沉崇有没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文君看到姚澄这个样子,失笑道:“看来你是完全痊愈了啊……不过你可要和我聊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