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此处。
接二连三有人突然而至。
亭亭如盖的香樟树下,慕文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算是方才沉崇和谢宴同时出现,她也面不改色,神态没有丝毫,然而现在看着突然出现的四公主沉妩。
她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手攥成拳头,疑惑找到了源头。
“下官参见四公主殿下。”徐宽带领身后护卫纷纷恭敬的行礼。
沉妩淡淡道:“起来吧。”
她转头看向沉崇,唇边勾起一个淡雅的弧度来,道:“皇兄怎么在这里?方才大殿里林家大小姐还在找您呢,说起来你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吧,她可是您的未婚妻子,莫要怠慢了才是!”
这话中含义就是隐晦的提醒沉崇莫要参合进这件事里来,沉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说你看到了**县主在碧水湖走动过?那么你又为何会在碧水湖?”
沉妩眸光微微一闪,没有想到沉崇油盐不进,平日里他并非是愿意多管闲事之人,这次竟然要参合进来,她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道:“皇兄,这件事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全权处理,您在此处怕是有些不妥当吧!”
沉崇冷冷的盯着沉妩,道:“啊妩,你怕是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决定让我暂代大理寺卿,只不过今晚尚未来得及宣布,不过想来明日你就会知道了!”
“什么?”沉妩难掩震惊。
岂止是沉妩,便是徐宽以及他身后大理寺的人也都是面面相觑,对这个消息完全不知。
“所以你觉得这个案子,本王可有权审问?”沉崇看着沉妩那张习惯了从容自若的脸蛋上震惊的神色,他问道:“你既然说你曾在湖边见过慕文君,是什么时辰,你看到她时她在做什么?你可看到了姚少城主?”
“我……”沉妩咬了咬牙,道:“我看到了姚路紧追在慕文君身后,想来皇兄你也清楚,母后今晚本打算为我和婉路赐婚,可是没有想到我竟然看到了这一幕,当时我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只是离开了此处,不过那个时候确实只有他们二人在碧水湖……”
谢宴走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下官也看到了姚路在纠缠文君,不过我当时立刻出面制止,而且地点也并非在碧水湖,就在此处,不知道四公主殿下口中的文君在碧水湖,可有除了你之外的人看过?”
“小谢探花的意思就是本殿撒谎了?”四公主过来之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谢宴,心绪难免复杂,然而她也知晓现在并非多想的时刻,因此压制着心中的悸动,刻意忽视着他。
然而却没有想到他在这个出面为慕文君作证,她目光灼灼,落在谢宴身上。
徐宽为难的看向沉崇,道:“王爷……这……这可如何是好?两人各执一词,这要如何分辨真假?”
一个宫女走在鹅卵石路上看到眼前众人,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姚澄面前,道:“小姐,小姐,您快回去吧,城主醒了之后一直在闹着自杀,您快去看看吧。”
姚澄闻言顿时面露忧色,看向沉崇,道:“王爷,我父亲的性子您清楚,他对我兄长视之如命,我兄长这下子突然去了,我父亲受不得打击,说不上就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还请王爷能够陪我一同过去一趟。”
沉崇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眼看着沉崇就要跟在姚澄身后而去,徐宽着急道:“王爷,这里的事情,要怎么办啊?”
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人既有京城贵女,又是皇室公主,甚至还有炙手可热的探花郎,要是沉崇在,他还有几分底气面对,这要是沉崇不在了,他要如何处理这个僵局。
“双方各执一词,现在无法判断出谁对谁错。”沉崇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着天边的鱼肚白,道:“而且最重要的是,现下根本没有证据,难不成大理寺少卿想要空口白牙就将京城贵女带去大理寺审讯?”
徐宽惶恐的低下头,连声道:“不敢,不敢。”
姚澄和沉崇一同离去,四公主沉妩走近了慕文君几分,压低了声音道:“梨花酿可美味?”
慕文君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是你?”
沉妩靠近慕文君的耳边,薄唇轻轻掀起,缓缓道:“今晚算你运气好,只不过明天如何可就未必了,啧啧,我说过的,本殿不会远嫁边疆,你既然不能帮我,那么我就只好自力更生了啊!”
说罢,她离开了几分,微微一笑道:“文君,我先走了啊。”
大理寺的众人也已经走了,这里只剩下了慕文君和谢宴。
慕文君靠着大树,揉了揉太阳穴,道:“谢宴,你为何要帮我?”她顿了顿,道:“不对,你又是如何知道姚路今晚纠缠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直在这里……”
谢宴沉默了一下,道:“你出去之后,不久之后我也出来了,我跟在了你身后,姚路纠缠你的时候,我本想现身,没有想到迟了一步……”
他扯了扯嘴角,道:“所以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原因?”他定定的看着慕文君,用一种忧伤的,足以让天下女子动容的目光。
慕文君抿了抿嘴唇,没有否则,点头道:“是。”
谢宴抬起头似乎想要摸了摸慕文君的头发,最后颓唐的垂下了手,“你为何会喜欢他?”
慕文君侧过头,避开了谢宴的目光,她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道:“你又不是真正的喜欢我,我们之间的亲事本就是起源于一场谋划,我会找机会解除这件婚事,不过不论如何,今晚你帮我出声,我都该谢谢你。”
她清楚,谢宴看到了自己和沉崇在香樟树下相会的场面,他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才说今晚从始至终她都是和他在一起。
否则,若是沉崇由出面为她作证,姚路的死最后无论和她有关没关,她的名声必然会受损。
慕文君心绪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