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这人...”押着顾染的大块头们急忙出声,却见云烈带着一大群士兵早已卷土远去。
那细眼大汉小眼睛一瞪,恶狠狠的盯着脸色苍白的顾染,“都是这奸贼故意拖延时间,如今还这般娘模样,横竖问不出什么,不如杀了他以泄愤恨!”说罢,也不等旁人开口,索性大刀一扬,毫不留情的朝顾染的脑袋砍去,“受死吧,奸贼!”
顾染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那把刀朝自己落下来,一时间忘了怎么躲,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对吧!
细眼大汉看着对方惊吓般的神色,正在心头得意,下一秒却见顾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徒的盯向他,那冷幽的神色直教他心里一阵发毛,疑心顿起,却听见耳边凉凉的声音幽幽响起,“杂碎!也敢取姑奶奶的命!”
细眼大汉心下大骇,拿着刀的手也抖了一下,只觉对方的气势蓦地变了,仿佛换了一个人那般,还未等他大刀砍下去,对方举着的手忽然收归胸前,迅速反手两掌劈向押着她的左右两人,随着两人倒地的惨叫声,顾染已经躲过他的攻势并夺过另外一个愣住的侍卫的大刀猛地砍向他手中的大刀,其力道之大,直接震飞了他的大刀!
“......”
他的手还在隐隐打着颤,却见顾染凌风一个回旋踢,便将另外几人扫倒在地,落地后,刀尖直接抵住了他的胸膛,“饶,饶命。”
细眼大汉虎躯一震,反射性地举起双手,求饶的话脱口而出,还一时脚软跪在了顾染面前。
此时,被打倒的的官兵持刀翻身爬了起来,因忌惮着顾染,只举着大刀团团围住顾染和细眼大汉,“奸贼!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否则我们兄弟定,定教你不得好死!”
“你们倒是试试,看到底谁先死掉!”顾染轻嗤一声,目光异常凶狠,顿时看得围着她的那些人不禁有些后退,举着刀的手也抖了抖。
顾染转回来盯着眼前仍旧处于惊骇状态的细眼大汉,眸中闪动着危险的火花,“喂,你方才不是很张狂吗,不是要取姑奶奶的命吗!”
“不,不敢...”大汉感觉到刀尖抵住他胸口的力道猛然一重,求生的本能让他立马清醒过来,连连答应着,“姑奶奶,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自不量力,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求您饶了我这卑贱的奴才吧...”
“怂货!”顾染呸了他一声,扫了一眼四周那些蠢蠢欲动,试图偷袭的官兵们,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容,咻地反手一巴掌扇向大汉,直扇得那大汉头昏眼花,连连求饶,只差没给顾染磕头了,“如此不堪,枉为军人,姑奶奶今日就是站在这里,量你们也莫敢动手!”顾染清亮的声音在这幽谷中尤是突兀,却让那些大汉们面面相觑,一脸的警惕。
“好了,姑奶奶也玩够了!”顾染眉头慢慢皱起,隐藏在身后的左手紧紧握住,却忍不住在暗暗颤抖,“饶了你也罢,那就得看你懂不懂规矩了。”
“哎哟姑奶奶,我懂我懂,小的这有些银两,虽说有点少,但也算是小的赔姑奶奶的不是了。”细眼大汉见有生的希望,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锦袋,双手捧着,看着顾染的小眼睛带着可怜的祈求。
顾染故作镇定的伸手去拿锦袋,却见大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锦袋,还似乎有着些许不舍,顾染眸子凌厉的瞪了过去,大汉马上就放了手。
“算你识相。”顾染毫不客气的拿着钱袋,掂了掂份量,满意的露出一丝笑容,大汉见她笑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姑奶奶,那小的...”
“带上那群废物,滚吧。”顾染收好了钱袋,看了看旁边那几个站得远远的对她一脸忌惮的官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收回了手里的大刀。
“谢,谢姑奶奶不杀之恩,小的永生难忘...”大汉笑得小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脸上尽是讨好之色,他一边快速往后退,一边不停地冲顾染掬着躬,退了好几步之后,才压低声音吐出一个“走”字,遂带着官兵们飞速跑掉了。
顾染见那些人没了影,突然脸色一变,身形晃了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喂,你赶紧起来,倘若那群废物回来,我们就完了!”顾染听见脑子里有一道声音蓦地炸开,她皱了皱眉头,右手撑着发抖的大刀半跪在地,甩了甩发昏的脑袋,还未站起来,便觉喉口一片腥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咳咳...”
顾染脸色煞白,额顶虚汗直冒,身体抖得像筛糠,胸口处那如万针齐戳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眼神透着难忍的痛苦,碎了一口血沫后,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啊...你是谁?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发生的一切令顾染至今毛骨悚然,她难以置信是她自己赤手空拳打跑了那群壮汉?!
不对,不是她,她刚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如中了邪一般,自己在动,还在说话,可是只有她清楚,刚刚她什么也没做!
“哼...你占了我的身体,还问我是谁?本姑奶奶还没问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敢侵占本姑奶奶的身体!”
那道声音冷哼一声,带着丝丝愤怒。
“你才是孤魂野鬼!”顾染喘着气,又是气愤又是惊恐,“你在哪里,出来,你用了什么妖术,你...咳咳...”
顾染一时激动,扯到了伤口,顿时一口血水又咳了出来,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液,顾染惊慌了起来,她从山上掉下来,虽有幸没死,但似乎摔出了内伤,“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中毒了,不对,是我中了毒,我将死之际,你便来了......”那个声音也有些口不择言,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一口咬定,“一体双魂,可懂?我们在同一个身体里,这身体还是我的,倘若你不信,去前面的水边照照,这是你自己么!”
顾染惊恐万分,心中有些发怵,抬头看见前面的小水塘,她猛地丢下大刀,疯狂地往前爬去,“呵呵,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尽管看过什么穿越重生的小说,但我才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
顾染颤抖着双手捧起清凉凉的水,胡乱的洗去了脸上的淤泥,整理了下脑袋上的刘海,看着荡着涟漪的水面渐渐恢复平静,一张陌生的脸蓦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顿时如遭雷劈,“妈呀,我真的穿越了??”
呵呵,老天你还真看得起我!
树林上方几只鸟儿窜过,另一边大道上却刚刚演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官道上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成一片,有黑衣的蒙面人,也有身着黄色铠甲的皇家禁卫队,正中间一辆华丽非凡的马车沾满了鲜血,染血的帘子在风中微微浮动,车中人早已不见。
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丝生气也没有,鲜血汇聚成河,浸染了一边的花草树木。
“好,兄弟放心,我云烈一定替你们报仇!”俯下身子的云烈拍了拍一个刚刚断气的禁卫军的尸体,眸中杀气毕露,“公主和她的侍女往东南方先逃走了,走,随我救公主去。”
“世子爷,公主怕是...怕是已遭遇不测...”副将皱着眉头,突然开口。
“闭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少给爷乱嚼舌根,公主若是没了,爷给她殉葬!”云烈凶目一瞪,副将立马闭上了嘴,云烈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往东南方向追去,“公主一定走得不远,快给爷找,倘若找不到,皇上怪罪下来,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爷,你何必如此费心,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公主而已,皇上如今腹背受敌,自身尚且难保,你又何必为了她而让自个陷于不测?”副将一脸的忧虑,忍着云烈逼人的气势坚持劝谏,“太妃娘娘权力滔天,如今何人还能制得住她,倘若今日之事乃她所为,我们此举可不正是自寻死路?世子爷,为了兄弟们,请您三思而行啊!”
“够了!林宽,爷念你自小跟着我,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仅此一次,爷不希望再听一次!爹如今要做闲人,两头皆不顾,可是我与皇上乃莫逆之交,我无论如何也要站在皇上这边。皇上如今能信任的,怕也只有我了,倘若我连他唯一的妹妹都保不住,谈何护这黎卉皇室一族无忧!”云烈看着林宽的眸子带着浓浓的不悦,冷冷的声音响起,“就是和太妃党作对又怎么样,早晚,我云烈要削下她淑太妃的脑袋以祭先皇!”
“世子爷......属下愿追随世子爷。”林宽叹了口气,连忙赶上云烈。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刀剑乒乒乓乓的碰在一起,响成一片,皇家禁卫队一行人正紧紧护着最里面的那两个少女不断后退,而穷追不舍的,正是一群黑衣蒙面人,场面极其混乱,不时有人倒下,惨叫声与刀剑声混合在一起,血腥味充斥在鼻尖,令人作呕。
“公主,快走开!”
丫环模样的少女突然一声惊呼,只见一道黑影直掠过来,剑锋直逼红衣少女的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少女察觉异常,猛地一个旋身推开丫环,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红绫便嗖的扫向近在咫尺的黑衣人。
黑衣人反应迅速,错身躲过红绫,提起运功,一个翻身便踏着红绫凌空飞了起来,手握着蓝幽色的短剑匕首再次攻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美眸一瞪,左手又弹射出一条红绫,咻的一声缠上黑衣人的腰间,“巧思,赶紧离开!”
“不,巧思不走,公主在哪里,巧思就在哪里!”巧思忽的抽出随身佩剑,便见黑衣人手中忽的幽光一闪,瞬间缠在黑衣人腰间的红绫便碎成两截,翩然落于地下。
她还有些怔愣,而黑衣人已抓着短剑直攻红衣少女而去,巧思惊得瞳孔放大,一个飞身便跳上红绫截住了黑衣人的短剑,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黑衣人冰冷的眸子中闪着嘲讽的光芒,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可惜今日必死无疑,一起到阴间做主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