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纪大耳朵也不是很灵光，倒也不怎么受影响。”京婆婆一边收拾残枝败叶，笑到。

细想来，京婆婆这话一语双关，以蝉声喻外界纷繁复杂的各种声音。

“刚才还得多谢婆婆帮着把芳芳引出去。”孙灿帮着京婆婆拿过剪下来的枯叶，说到。

“刚好对着外边的花草，便随便想了这么一个借口。”京婆婆见孙灿提起这才多嘴一句问到：“是什么要紧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些陈年往事，想着就让它随风而去，没有必要再在芳芳面前提起罢了。”孙灿回到，不过是年前的事，孙灿也没想到自己会用陈年往事这个词来形容。

见孙灿如此说，京婆婆也就不多问了。

孙灿又说到；“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等下芳芳醒了问起婆婆就说我到客栈去了。”

孙灿离开不久，另一个人也紧接着登场了。

“婆婆”孙芳芳摇着手中的香扇，悠闲地向京婆婆身边走过来。

“爹爹可真能打盹，这会儿子还不起来。”孙芳芳看了看四周不见父亲的身影，以为他还在自己房里睡着午觉。

“阿灿刚刚出门到客栈去了，他似乎已经知道你醒来不见他会这么说了。”京婆婆笑到。

孙芳芳很快便联想起早间的事来，也没有说什么，见京婆婆也没有其他的要同自己说，于是又走回房去把花规拿到客厅来，一边做着刺绣一边陪京婆婆说话。

再说回孙有志，从京婆婆家里出来回到酒馆的路上便想着堂哥的话，虽然不知道堂哥说的晚些时候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说了下午太阳太过毒辣不必过来，但总觉得堂哥下午便会到客栈来，果然如自己所料，堂哥还是来了。

“堂哥这会儿子怎么还顶着大太阳过来，快喝杯水。”孙有志忙倒了水递给孙灿，孙灿接过水来喝了一口，笑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心里存了疑七上八下，其他事都做不成了。”

“话是如此，我也想着堂哥会来。”孙有志陪笑到。

“不管怎样，早间的事还是要感谢有志你的，还有许三少爷，劳烦他惦记，想着过阵子再亲自上门答谢。”孙灿说到。

“堂哥若要感谢，可要一碗水端平才行。”孙有志不忘提醒到，孙灿细想了想，笑到：“自然自然，还有苏监生，也得找个时间好好地感谢他才行。”

孙灿没想到这一时的疏忽倒成了机缘巧合，他今日来所要谈及的重点就是苏正居。

孙有志看得出孙灿说到苏正居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和说到他许登科时不同，这话自然也就不是一般的客气之语了，问到：“堂哥想着如何感谢正居？”

“有志，我问你，苏监生可已有婚配？”孙灿再无不明显地问到。

“这个倒未曾听正居说起，他向来勤学苦练，父母又都不在了，这事我想大概还没有眉目。”

虽然孙灿如此问再无明显不过，可也有无心人没能看出其心意，虽孙灿也有往那方面想，却是舍近求远地问到：“堂兄这么问可又是想给正居当月老？”

“要不早间你到京婆婆那说事的时候要叫芳芳回避，又说此事和你有关，难不成我这意思还不够明白不成？”孙灿说完又端起水喝起来。

“堂哥的意思是……”孙有志恍然大悟，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只觉得此事若是能成再无不好的了，以正居的天资，将来定免不了加官进爵，芳芳也蕙质兰心，聪明能干，两个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怪堂哥那天见了苏正居出来后欲言又止，又说到了自己的亲事上，原来本就属意招正居为东床快婿。

“你觉得此事如何？”孙灿反倒问起来自己这个虽然称之为堂哥，实则是晚辈的年轻人，不由得笑到：“堂哥的考虑自然是比我还要周全细致的，不然那天就说了不是？我也觉得此事能成，虽然正居现在只是国子监监生，未来定然是位列朝班，芳芳也就成了诰命夫人，岂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倒是其次，主要是我看苏监生为人坦荡，行事做派落落大方，只是……”孙灿突然又犹豫起来，一些往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只是什么，堂哥还有什么觉着不妥的，或是还想了解正居，都同我说，我同他从小一起长大，关于他再无不知道的了。”孙灿从知道堂哥有这个意思到极力想要促成这段姻缘。

“你也知道，读书人向来对生意人侧目，不知苏监生是否也有这样的成见，虽然他与许宅的三少爷还有表弟你来往，许公子毕竟也是读书人，你又与他有从小长大的情谊，我却是没进过孔子门，上过一天的私塾，现在也只是我一个人想想罢了。”孙灿说到。

“虽然我与正居从小交好，却也曾经闹过不和，中间一段时间没有了来往，多多少少也有因为这个原因，要我说正居并非这样的书生，远的不说，就说对于此次解除海禁的态度，国子监里并没有多少人支持，其中原因便可以想知了，不过既然此事关乎正居，我也不能一味代表他说话，不如约了他出来谈谈，看看他的意见岂不好，堂哥可已经把这事告诉芳芳了？”孙有志一番分析后问到。

“只是话头话尾地提及过，芳芳也只知道我有与她谈亲事的意思，这丫头又向来懂事贴心，只说这事全凭我这个做父亲的做主，她并未知道是谁。”孙灿听了孙有志前面的话频频点头，觉着堂弟所言甚有道理，又接着回答了孙有志末尾的问题。

“如此最好了，虽说这是俩家情愿的事，芳芳毕竟是姑娘家，她若属意正居却没有这个意思毕竟不好，若是正居属意了再同芳芳说也不迟不是？”孙有志又分析了一番。

孙灿觉着孙有志此话甚是，笑到：“前些日子说起你的亲事，你倒是沉默不语，如今说起别人来却原来有这么老成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