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客栈打烊后,孙有志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静谧的村道上,翠儿的身影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此事来得有些突然,从前他也只是欣赏翠儿姑娘,并不曾往婚配上面想,莫非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起与翠儿姑娘的缘分,还得说回他背井离乡初到此处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苏有志从商船上下来,便想着到城里去,因为没有多少盘缠,只得走路前往,沿着去往京城的京渡官道走了很久却仍看不到城门。
眼见此时天已经有些灰暗,周遭的环境渐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因为走了许久的路,加上滴水食物未进,终于累得走不动,只得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
“这位小哥哥没事吧?”就在迷糊之际,孙有志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艰难地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挎着篮子站在他的眼前,一开始还以为是天仙下凡,来解救他与痛苦之中,忙艰难地下跪到:“仙姑可是要来度化我的?”
原来这个姑娘并非什么下凡的仙姑,就是一个路过的普普通通的京郊村一户人家的女儿,名叫翠儿的。
翠儿见此人突然拜起自己来,又是惊又是笑的,忙把他搀起来,笑到:“我不是什么仙姑,你拜错人了。”
见他嘴唇干裂的,翠儿又取出挎篮中的水罐递给了孙有志,孙有志拿过水来便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此时他大概还想着这是仙姑赐予的什么琼浆玉液,一下子便把罐子中的水给喝光了,末了用袖子摸了摸嘴,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这下可看清了,我还是仙姑不是?”翠儿见孙有志恢复了意识,捂着嘴笑问到。
孙有志也还记得起刚才自己的狼狈模样,不禁脸红到了耳根,仿佛刚才喝的不是水而是酒一样。
“你应该是外地人吧,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官道旁?”翠儿也不开这个一脸稚气的青年人玩笑了,问到。
“这是哪里?”孙有志问到。
“奇怪,我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翠儿瞧着眼前此人的神态,大抵是迷路了,说到:“后面便是京郊村,你可认得字,你坐的这块石头上就写着这三个字。”
从前跟着苏正居也认得几个字,经翠儿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自己坐着歇息的石头上还刻有字,忙又站了起来,只说了自己是外地来的,要到城里去,说完又问这里离城里还有多久。
“原来你要去城里,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怕是你到了这城门早就关了。”翠儿说到。
“那怎么办,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今这天色已晚,该去哪里过夜好?”孙有志不禁有些发愁。
热心肠的翠儿瞧着孙有志不是什么坏人,想了想说到:“前面不远有一个祖爷爷开的客栈,你可以先在那里住上一晚,明天再走。”
“可是,我身无分文,又怎么住的起客栈。”苏有志叹了口气说到。
“这样呀……”翠儿又想了想说到:“祖爷爷他老人家很是古道心肠,你可以到那里看看他是否同意让你借宿一晚,你到时帮着干一些活抵食宿费不不就可以了。”
“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还请姑娘帮忙引路。”孙有志喜出望外地说到。
“你随我来。”翠儿说着收拾好水罐后便在前面引路。
“刚才可是把姑娘吓到了,姑娘又怎么这个时候会挎着篮子在此处出现?”孙有志看着翠儿的背影问到。
翠儿本来已经不准备拿这事取笑孙有志了,孙有志却又提起,她便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到:“一开始我真的给吓了一跳,然后便只觉好笑了。如今是农忙,我给地里耕作的爹爹还有哥哥送饭和水呢。”
“哦,原来是这样。”孙有志说完又感叹到,“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居然敢一个人走这路?”想起刚才自己打寒战的模样,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我不是仙姑吗,有什么不敢的?”翠儿转过头来吐了吐舌头,看着身后这个灰头土脸的青年说着,又转过身去格格地笑起来,孙有志挠了挠头尴尬地陪笑着,两个人不在说话,只是在这份傍晚的宁静中一前一后地走着,孙有志也刻意保持着距离。
“这里就是祖爷爷的酒馆了。”翠儿在一处小屋子前站住了脚步,说到,小酒馆的牌子上面写着“京郊客栈”。
“翠儿,送完东西回来了?”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孙有志便猜着了他是眼前这位热心姑娘口中所说的那位古道心肠的祖爷爷,而也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位热心的姑娘叫翠儿,刚才他只是不好问人家的名字,这下倒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也跟着念起翠儿这个名字。
,翠儿点了点头又转过来对孙有志说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就是祖爷爷了”,又指着孙有志对孙继祖说到:“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位要去城里的外地人,此时已经来不及,他身上又身无分文的,所以想着祖爷爷您能不能行行好让这位小哥哥先在这借宿一晚。”
听见叫自己,孙有志忙上前来,因不好跟着翠儿喊孙继祖祖爷爷,便只称孙掌柜,到:“还请孙掌柜发发善心,让我借宿一晚。”
孙继祖听翠儿说了此人怪可怜见的,又瞧着孙有志倒有些投自己眼缘,便同意让他先住下来。
“谢过孙掌柜,谢过翠儿姑娘。”孙有志一激动便叫出了翠儿的名字,翠儿有些害羞地说不用,便有些慌乱地离开小酒馆家去了,孙有志也来不及说自己的名字,不过他总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有志哥,你站在我家门前发什么呆,可是有什么事?”
孙有志的回忆被眼前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朝他说话的人正是翠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翠儿的家门前并且站住了脚,不禁觉得好笑,再看看眼前站着的翠儿,已过及笄之年的翠儿比初见时更多了成熟稳重,不禁感叹时间的魔力。
见孙有志不言语,又是笑又是感叹的,翠儿又问到:“有志兄这是怎么了,可是送去的碗碟有什么问题?刚才去的时候阿福说你和孙大爷还有孙掌柜在里间说话,便只放下碗碟就先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