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还是略略地颤抖着,张临凡站起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惟儿,你到底是怎么了?”苌菁仙君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语带焦急地问道,“最近你的情绪好像越来越紧张了!”
挑眉看了一眼门口,我发现张临凡还没回来,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苌菁兄,你最了解我的,我最后感觉好累,都说女娲也是有寿命的,你说我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咣”的一声响从门口传来,张临凡手中的托盘被扔在了地上,酒壶和酒杯也跟着纷纷落地摔得粉身碎骨,在酒气弥散中开出了一片破碎的漂白耀眼的瓷花。
人影一闪,我整个拥在了怀里,张临凡的呼吸既紧张又沉重地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现在的颤抖,比我好像还要严重。
“你,不准乱说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恳求而是在命令,道,“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苌菁仙君放开了我的手,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女娲是有寿命的,但是,那要在你生完孩子之后, 才会开始出现寿命的痕迹,但是,也不过是头发会变白而已,你的脸还是不会变老的!”
“我不是说那个!”抬起手来轻轻地拍抚着张临凡的后背,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对苌菁仙君说道,“我是说,我最近感觉很累,体力也渐渐不像以前那么足了!”
“对不起!”张临凡突然在我耳边说道,“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忧思成疾!”
“嗯?”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其实,自打宿阳为救天下苍生而牺牲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在那场恶梦之中,若不是苌菁仙君冒着打回原型的危险几乎散尽了仙力才保了我的(小生)命,这也是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在我身边,而是重新回到盘古墓修行的原因。
但是,我从未想过张临凡竟然能知道我的身体里有旧疾未愈。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临凡更用力地拥抱着我,道,“以后,不管你有没有仙力,就只管待在我身边,好吗?”
点了点头,我没有多说话,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苌菁仙君。
在这种有些压抑的气氛中,我们三个就傻愣愣地坐了一夜,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这几天的日子还算平静,既然张临凡知道了我的旧疾,苌菁仙君也就不再偷偷背着他替我看病了。
“惟儿,这几天是不是睡得不太好?”将灵气在我脉中走了一遍之后,他蹙紧了眉头问道。
轻轻点了点头,我强撑着精神深吸了一口气,道:“嗯,还好,最近可能天气有些热,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实,好的话能睡二、三个时辰,要是不踏实,也就一个多时辰吧!”
愣愣在盯着我,张临凡问道:“我天天睡在你身边,为什么你睡不好,我不知道?”
“她必然是躺着不动,怕影响你睡!”苌菁仙君的灵气继续在我的身体里游走着,说道,“最近这胃口也不好,身体可是虚弱的很!”
强行将他的灵气给推出体外,我笑道:“哪儿那么严重,你别闹了!”
“我——”张临凡的话被门槛上的风铃声给打断了。
“师父,师娘!”胡布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好像很是兴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生意上门儿啦!”
凌真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便问道:“仙女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摇了摇头,道,“昨天晚上没睡踏实,不要紧!”
“哟!”苌菁仙君正要去关门,却看到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小小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姑娘,便略有些调侃地问道,“你是买乐器啊,还是要看帅哥?”
凌真回过头去,捂着嘴笑了一笑,道:“苌菁大哥,她是我们同学纪小兰!”
“纪晓岚?”我下意识地打量了那孩子几眼,道,“这纪大学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看了!”
纪小兰倒是一点儿也不以我们调侃的态度为忤,几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凌真说的仙女姐姐,我,我家有怪兽,我,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不用看我都以感受到她的恐惧,一双小手握着我仿佛两个寒冰一样。
回手倒了一杯“百花酿”将“清心诀”淬于酒中,我将酒杯递到她手中,道:“别紧张,喝了这杯再说!”
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纪小兰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才开口道:“我,我家本来条件还是不错的,我爸有个小公司生意挺好的,但是,后来他认识一个朋友,通过他的关系请了一尊奇怪的神像回来,说是对生意有帮助,可以广纳财气!”
“嗯!”我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咬了咬下唇,纪小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自从我家供上那玩意儿之后,非但没有让生意更好,反而一再受挫越来越不济,而我妈也出了车祸,现在还在疗养中心躺着,变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我看到她硕大的眼镜片上泛起了一丝微微地雾气,豆大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却又被她倔强地憋住不肯掉下来。
“那后来呢?”催动着灵气我将“清心诀”顺着她的掌心一点一点汇入她的体内,让她的心情再次平静了下来。
“后来,我爸又请了人来看,说是那尊不是什么外国财神像,而是一尊邪像,必须得请走,要不然我们全家就都得完蛋!”纪小兰摘下了眼镜,用力地将眼中的泪珠给抹了去,道,“但是,我爸找了好多好多所谓的高人,但是,没有一个能请走那东西,不是招了骗子,就是说没那么高道行不敢动,不但没能治住那东西,反而让它更加猖狂,现在就是在我们里待着,都能感觉到那东西四处乱晃,时不时还会搞出些动静来!”
“啊?”苌菁仙君递了一张面纸给她,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接过面纸擦了擦脸,纪小兰道:“谢谢你,我,我真的很着急,我在学校住宿没问题,但是,我爸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最近我给他打电话,十个里有八个不接,接了听到他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还能听到莫名其妙地笑声夹杂在电话里,我很害怕他会出事!”
“哎哟,小兰啊!”胡布一只胖手握住了她瘦小的肩膀,道,“你别怕,跟你说了,胖爷我旁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抓鬼擒妖,你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凌真一副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还好意思说,你连那神像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还有脸包在你身上!”
这话说得胡布脸上腾的一红,连忙收回了手,低头看向了张临凡,眼神中满是求救的味道。
“凌真,你们看到那个神像了吗?”我倒了一杯酒给凌真,问道。
微微点了点头,凌真赶紧接过酒杯,喝了两口道:“看是看了,但是,那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而且,我们跟着纪同学去看了好几次,就是记不住它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这种事儿?”张临凡才舒展开没多久的眉毛又再次蹙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点了点头,纪小兰小声地说道:“嗯,别说是凌真和胡布了,就连我见了那东西这么多次,也只知道它是个神像,眉毛眼睛长什么样子,全都不知道!”
“还真是有趣!”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小姑娘,你家在哪里?”
“和苑观景区!”报出这么一个地方,纪小兰脸上一红,道,“不在市里!”
“哦,我知道那里!”又递了一杯“百花酿”,我点了点头,道,“那个城边镇子可比这市里建设强得多,这周末我们随你走一趟,不过,我不敢打包票这事儿一定能解决哦!”
我向来都懂得弓满亦崩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将话说满,更何况,这纪小兰和凌真胡布都不是很熟,跟我们更是只有这一面之缘,万一那个奇怪的神像手眼通天,或者是跟他们家里有什么宿命渊源,我们也不是很好插手的。
哎,有些人为了发财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道真就不知道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以前我就曾遇到过一个村庄,本来那里稻肥水美,很是兴旺,后来村长总觉得不满足,为此四处寻找高人,不知道从哪里请回一尊单纯的六头神像,全村村民都跟被他蛊惑着一起参拜。
谁知道,这一拜可不要紧,全村人就跟着了魔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发了狂,随便一句口角就会闹出人命案,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就闹得个人丁稀落,地枯水竭的地步。
要不是我当时正好游玩经过那里,发觉那是六凶神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破坏掉,不然,再用不到三年,这里一定会整村灭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