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夙瑶的样子,抓起自己的那碗饭吃了起来。
她报了夙瑶昨天欺瞒她的仇,原本这应该能让她舒服一下,但是她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想碧洛玄月了,碧洛玄月这会儿会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找她?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她在这里吗?还是说他把她扔了?
“死丫头,你知道你刚才吃的东西是什么吗?” 夙瑶吐完了,她的烂草席上有很多污秽物,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席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夙瑶坐在她旁边,她可以看到她的眼睛似乎会喷火,她在强忍着什么,这个眼神和昨天晚上的眼神不太一样,但直觉告诉她,她马上要对她做什么了,她现在已经把那碗带着她口水的饭吃完了,但她还是把那个破了沿的瓷碗抓在手上,“有备无患”。
虽然她知道自己敌不过她,但,拿着这个破碗给了她安全感。
“不就是饭和我吐出来的口水吗?”她一边平静地说,一边盯着夙瑶看,就怕她突然扑上来向昨晚一般制住她,她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你知道大黄是什么吗?”夙瑶喷火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知道,是那个麻子脸老大说的,他让外面那个眼镜给我们拿大黄吃剩下的饭。”她自觉得没说错,她自从能说话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只要有人对她说过什么她都记得,别人的声音也是,她听过一遍就不会忘记,不只如此,她还会本能的分辨周围人的各种表情,并对这些表情做出相应的判断。
“你的记性不赖,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大黄是麻子脸养的一条狗。”夙瑶的表情好像是在说,看吧,恶心死你,赶紧像我刚才这般吐出来吧,你不仅吃了自己的口水,还吃了狗的食物。
“所以呢?”她看着夙瑶的表情懂装不懂。
夙瑶被她刺激到了,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最后咬牙切齿,指着她的道:“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的耳朵没毛病吧?我说的是你吃了狗的食物,还吃了自己的口水,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都敢吃,我有什么不敢的。”她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起伏,她是真的不懂什么叫恶心,她其实昨天晚上就饿了,“饿”,就是让身体很难受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碧洛玄月之前说的什么吃午饭的事,她之前是没吃过午饭的,但昨晚她就很想吃午饭,但她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碧洛玄月,只要麻子脸对夙瑶的不善态度,麻子脸不让夙瑶吃饭,自然也没提到她,她饿,夙瑶还又说了什么她会“死”的事?让她想破了脑袋,迷迷糊糊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起来就被那个叫墩子的人套了个铁环子。什么也弄不明白,夙瑶就提出要吃饭的事,她刚好也饿了,但夙瑶要抢走她的饭,她怎么才能避过呢?想来想去,她也不知怎么办,本能的就朝着碗里吐了自己的口水,她没想到夙瑶会吐成那个样子,不过正和她意,她就迅速把饭吃光了,这没什么问题吧?
“我是饿的没办法,你怎么能朝碗里吐口水,你怎么吃的下?”夙瑶问着她,用黑乎乎的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夙瑶看着她,她也看着夙瑶,饿就得吃饭,吃饭还分什么口水不口水,能填饱肚子,肚子不饿就好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都能吃的下,是我小瞧了你!”夙瑶闷闷说了声,不知怎的,她眼里的怒火突然熄灭了。
夙瑶不说话了,她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没把那个破碗放下来,她单手抓着那只碗左右摆弄着,眼睛的余光却扫视着夙瑶。
只见夙瑶把烂布条的裤子掀开来,慢慢揉捏着自己的两条腿,她边揉边疼的叫唤着,最后居然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还不来找我?这群人是魔鬼,我要回家,我不要吃狗吃过的饭,我也不要吃口水,我快坚持不住了?这个鬼地方快把我逼疯了……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我温暖的房间……呜呜呜……。”
夙瑶的声音越哭越大,越哭越大。
她不得不放下自己手上的破碗,捂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好一点。
“哭什么哭……再哭割掉你的舌头……”木门外面,眼镜凶恶的声音传来。
夙瑶吓的赶紧捂住了嘴巴,但嗓子里还是低低的抽泣哽咽着。
“你不是挺厉害的么?为什么会这么怕外面的人?”她想到夙瑶能一把制住她,还能运用什么她不知道的术法能力,她怕他们,夙瑶不应该怕呀?
夙瑶抽噎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和我装糊涂,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我们不服从他们的命令就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就像刚才那个麻子脸的老大说的,他要把我埋了,埋了就是死路一条吗?”她虚心求教。
“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看你的样子虽然没我大,感觉也有应该有五十岁了吧?难道你被抓的时候摔坏了脑子吗?”夙瑶在腿上私下一块儿烂布条擦了一把鼻涕,把烂布扔到水泥地下,看着她的脸难得没用鄙夷的眼神,而是认真的打量起了她。
“失忆?失忆是什么东西?”她又问道。
“你果然是摔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能连狗吃过的饭都吃下,连自己的口水也吃。”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没有你们说的术法能力吗?”她试探地问夙瑶。
夙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唉,要是我被关的太久了,没人和我说话,我憋的难受,我断然是不会与你这种低贱的死丫头说话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就放低一下标准给你讲一讲吧。”
夙瑶想了想,便对她解释道:“我们异世的人都是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有意识的,但我们只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眼睛看不到,嘴巴不能说,只有长到四十岁的时候才能睁开眼睛,会发出声音,走路等等,这些都是四十岁自然而然形成的,到了五十岁,开了智慧就能吸收天地灵气进行术法修练了,我们总家有专门测式术法能力的法宝,可以测出来每个异世人的能力,我今年也才刚满六十岁,知道的还不是很多,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我没有术法能力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满五十岁的缘故?”她抓住机会赶紧问。
“谁知道呢?一般四十岁的孩子就算没有术法能力也还是可以检测出来的,但是我昨天就丝毫没有感应到你有术法能力的根基,不只那个麻子脸怀疑你不是异世人,我也觉得你很奇怪?”
“你的那里怎么了?”她看见夙瑶说话间还在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腿,“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我为什么没有呢?”她又用手指了指夙瑶的脸上。
“什么这个那个的?”夙瑶看她的动作,想了想,明白了,“你是问我的腿还是眼泪?”
“腿?眼泪?嗯嗯,都有,这是怎么了?”她问。
“还能是什么,你昨天没听那麻子脸说吗?实际上我早就计划着逃出这里的,可一直也寻不到机会,昨天是最好的时机,我差一点就脱离那群人的控制了,可惜的是最后失败了,结果就被麻子脸差点打断了腿。”
夙瑶揉捏着双腿看着木头门的方向低骂道:“总有一天,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爹爹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剥皮抽筋,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你的能力也很弱吗?”她看着夙瑶问。
“不是,谁说我能力弱了,我的力量很强,只是这该死的束灵圈,它束缚了我所有的灵力,我无法催动术法就无法逃出去。”
“束灵圈?是这个东西吗?”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细铁环问。
“嗯,就是这个该死的玩意儿,它绑着我,我一点能力都提不起来。”夙瑶也扯了扯脖子上的细铁环,无可奈何,向烂草席后面无力倒去。
“那你既然知道束灵圈的威力,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她也学着夙瑶的样子倒向后面的席子。
“这个嘛?是因为……”夙瑶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与她的靠的更近了,她的声音飘过她的耳朵:“是因为我也带了束灵圈,你如果能想办法提早避开的话,岂不是对我很不公平吗?”(未完待续)